,终于决了堤口,她将脸埋进手中,肩膀瘦削,微微地颤抖着,很快,枯树枝般的指尖,便有泪水溢出。
南宫凰没有说话,也没有宽慰,只是把目光轻轻落在湖面上。日色正浓,明晃晃地在湖面上,宛若碎金闪烁,而远处,微微宫墙琉璃瓦,更是璀璨夺目到刺痛了眼。
而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阴暗潮湿鬼蜮祟祟,散发着腐朽的霉味。谁都不知道到底埋葬了多少生命与鲜血。
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个囚禁人心的奢华囚笼。
挣不开,摆不脱。
仿佛出生在这里,就带着某种原罪。
楚清依很快就停止了这种没有声音,除了肩膀微微颤抖外,就宛若只是睡着了一般的哭泣,她又恢复了那种死寂木讷的表情,和南宫凰郑重其事地道了别,便朝宫门外走去了,途径季云深的时候,她还弯了弯腰行了礼道了别,季云深点点头,没有说话。
南宫凰没有让司琴跟着,想必楚清依的婢女会在不远处等着她。
这个只是活着就已经费劲了所有心力的女子,素来小心翼翼地绝不落人口舌,每次进宫的时候,连婢女都是在外围候着的。
今日遇到楚清依,纯粹是意外,但乍然看到已经瘦脱了形的女子,还是感慨良多,一时间也有些郁郁地提不起劲,一时间坐在石头上也没起身。
倒是季云深,转了身,远远朝着她的方向,一副已经等候多时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在日色下透着暖玉的色泽,清冷又温软。
楚清依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他却也不来催,只静静等着。安静美好地,就像是画中人一般。
季云深和她,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云端之上缓步而走的谪仙,而她,却是十丈软红里撒泼打滚的泥猴,谁曾想,皇室一个兴起,竟将他们俩绑在了一起。
就像是……她生生将人从云端拽了下来。
连她自己,都替季云深有些不值。只是季云深态度却很奇怪,一点都不反抗,接受地心平气和……南宫凰笑,这个男子……若非逆来顺受,便是龙困浅滩。
想来,是后者。
她起身,拍了拍一群衣裙,突然心情好好地朝着季云深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