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光景了。
可让陈思凝感谢许不令吧,也不太现实。
自己的国家都快被灭了,去感激敌人手下留情给留了个全尸,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嘛。
不过,虽然国与国的层面上,陈思凝对许不令没有半分好感,但在私人层面上,陈思凝还是很感谢许不令的。许不令灭了百虫谷、杀了周勤、帮她治好了父王,这份恩情抹不掉。
马车在朝凰街上走了一段儿,又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口。
陈思凝抬起眼帘,看向街边,本以为随便出来转转,遇不上那个心中所想之人,却不想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同样是雨天,身着白色长袍的俊美男子,持着油纸伞站在巷口,面容冷峻似笑非笑,也在望着她。
陈思凝眼神微微亮了下,偏头道:“停车。”再次转眼看去时,巷子口已经没了人影。
马车在街边停下,陈思凝走了下来,用手遮着雨幕,快步小跑进了巷子。
还是上次的那个屋檐,许不令收起了雨伞负手而立,看着天空偶尔划过的电光,安静等待。
踏踏踏——
陈思凝小跑过巷道,来到了同一个屋檐下,偏头看了几眼,有些好奇的询问:
“许公子,你怎么还在城里?专门在这里等我?”
两条小蛇闻到了许不令的味道,此时也从陈思凝的袖子里钻了出来,望着许不令,张开小嘴摇摇晃晃,一副等待投食的模样,显然离开了钟离玖玖馋坏了。
许不令从袖子里取出两颗小圆球,放进阿青和阿白的嘴里,平静道:
“等你父王的答复,怕你父王跑了,派人在皇城周边盯着。你一出城,我就知道了。”
这个回答,显然有点不浪漫,挺煞风景。
陈思凝眨了眨眼睛,稍微站直了几分,也看向了天空:
“虽然这些日子挺乱的,兵临城下,过些日子这座城就得改名换姓了,不过,我还是先谢谢你。无论如何,南越终结在我父王手上,也比被乱臣贼子祸害完要好。”
这句话,也不知是感谢还是抱怨。
许不令摇头道:“别这么悲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氏在南越耕耘数百年,从百越诸部道海外诸国,都有深厚根基,不是谁都可以取代的,只是受制于中原,没法把海运发展起来罢了。你父王是个明白人,只要不钻牛角尖,陈氏还是陈氏,只是统治的领域不同罢了。”
陈思凝沉默了下:“本来是自己当家做主,以后则要变成给你当长工,你觉得谁能高兴的起来?”
许不令微微摊开手:“至少比没了强。”
陈思凝叹了口气,也不在这种她没法改变的事情上多说,转而道:
“等我父王给出答复,你就要离开南越了吧?准备去哪儿?”
许不令想了想:“打江南,打北齐,说起来挺无趣的,等忙完了,才能安安心心回家相妻教子。”
陈思凝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你不该生在帝王家,应该出生在江湖。你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模样,比你现在仗着兵权咄咄逼人有意思多了。要是你只是个为了寻找亲友的江湖侠客,我说不定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到处横行霸道,追杀南越各地的悍匪,想想都心潮澎湃。”
“是啊,天不遂人愿。”
许不令笑了下,其实他也挺喜欢那样的日子,只可惜他生来就不属于江湖。
两人没有再言语,一起看着屋檐外的雨幕,站了许久。
陈思凝也不知道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好像站着也没意义,不过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屋檐外雨幕不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麻雀依依冒着大雨飞了过来,落在了围墙上。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