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培养了许多暗桩,以前她都是从暗桩那里获得消息,事无巨细她都能听到一些风声,可是后来,她重用卢氏,逐渐冷落了九品战力的老太监犁万堂,而犁万堂却是联络那些暗桩的人。
不知是犁万堂有些心灰意冷,还是故意给卢氏挖坑,总之现在曹太后的言路不像以前那样宽了,唐琪正是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敢雨夜从水道逃出,先后碰面唐振和曹圣。
皇后逃出宫去,第二天又藏在皇帝的车驾里返回皇宫,这些事放在以前,曹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现在,竟然没人告诉曹太后。
并不是犁万堂有意隐瞒什么,而是他已经很少去管,那些暗桩也不再辛苦盯梢,他们真的错过了这些。
曹太后懒懒地倒在罗汉床上,现在她觉得江山很稳固,舅舅大柱国闵悦,叔叔玄甲军总参将曹圣,镇江大将曹定国,荆州大将曹定邦,莫州大将萧寒,都是她曹太后的人,虽然长安还在唐氏手中,可是那片区域怎么能与中原腹地相比?现在唐家的军队不够吃,还要哀家养活他们呢。
“咱家那位到了虎贲军之后,尽心尽力,倒是发现一些问题。”卢氏在太后面前提起岑参。
“哦?说来听听。”曹太后懒洋洋地道。
“听咱家那憨货说,前一阵有洛阳的人来找过曹定国,那人与曹定国其实并不很熟悉,是看过一封信之后才开始谈话的,而且还是逼着岑参的。”卢氏一双美目偷偷看了看太后的脸色。
太后依然慵懒地倒在罗汉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名宫女给她揉着肩膀,最近曹太后总觉得左肩不太舒服。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曹太后问。
曹太后知道卢氏说话不会是简单的表面文章,肯定有后文,否则卢氏不会说。
卢氏一笑道:“咱家那憨货虽然在洛阳认识的人不多,可巧了,偏偏就认识那个人。那个人以前是孟家的家将,名叫李永胜。后来孟家倒台,李永胜投靠了曹侯。”
“曹侯?”太后一愣,“他现在是叔叔的人?”
“是的。”
卢氏当然不能直呼曹圣的名字,而此时曹圣是淮乡侯。
“我没让叔叔联系过曹定国啊。”曹太后变得紧张起来,几乎是一瞬间身上那抹慵懒的气质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杀气,“传曹圣,我要在后殿见他。”
“太后……”卢氏欲言又止。
“讲!”
卢氏为难的样子说道:“如果直接找曹侯说这件事,他会对我家那憨货提高警惕的。”
太后瞪眼道:“你也怀疑叔叔有私通曹定国的可能?”
卢氏立刻道:“臣不敢胡乱怀揣曹侯,但是太后不可不防。现在岑参与曹定国之间关系搞得很不错,曹定国很信任他,如果想看穿曹侯真实目的,或许可以再放一段时间。这样直接问,反而会打草惊蛇。”
“可是我总觉得叔叔不会害我。”
“太后娘娘,万万不能这样想问题。重权连生死,生死面前亲戚关系也是靠不住的。”
曹太后稍作停顿,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亲戚关系是靠不住的,不过,曹圣做人从不张扬,我甚至觉得他窝囊了些,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暗中运筹大事?”
“国舅曹豹也是这样的。”卢氏道。
“你说曹豹?呵,那可真是一个窝囊废。”太后骂道。
“或许,他藏得更深。”卢氏提醒的口气道。
“不可能。十几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就是那副死德行,一点阳刚之气也没有,遇人就笑,连见下人他都不笑不说话,这种烂好人能有什么出息?”
见太后态度坚决,卢氏不再说话了,而这时犁万堂领着两名太监来,太监手里端着两碗热汤。
“太后娘娘,该用药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