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心觉得,姜锦的有恃无恐多半是装的。
事实上她心里肯定害怕极了。
怎么可能不怕呢?
像混淆王府血脉这种事情,别说是杜老王妃他们了,就是换到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是为人所不能容忍的。
可她芳华郡主不仅做了,还将阖府上下当成傻子似的一骗就是三年。
在这种情况下,杜老王妃会放过她才怪了。
再加上这三年里,杜老王妃可是真将绍宇那个小野种当成了亲孙子疼的,看他跟看眼珠子也差不多了,生怕待他还不够好似的。
有了这种感情的投入,当杜老王妃发现绍宇那个小野种其实不是靖王的儿子,而是芳华郡主在婚前就给他戴上的绿帽子时,她的愤怒可想而知会有多深了。
如此一来,杜老王妃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了。
思及此,陈悦心忍不住笑了,只是这笑却怎么看怎么瘆人。
“郡主,我劝你别装了,还是说说你的野男人是谁吧。”
陈悦心站在杜老王妃身边凉凉道,整一个狐假虎威的模样。
知道陈悦心这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姜锦倒也不着急,只是略有些玩味地瞥了她一眼,讥诮地重复道:“野男人?”
看见姜锦这副模样,陈悦心还以为她是想狡辩呢,忙不迭甩出实锤道:“怎么?郡主难道还不肯承认吗?李婆子可全都交代了,绍宇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早产儿,而是足月生的正常孩子。”
说完这话,陈悦心紧接着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婆子,仿佛在示意什么似的。
然后那李婆子就像突然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飞快地冲着杜老王妃磕起头来。
“太妃明鉴,小人之前的话句句属实,小公子确实是足月所生,而并非早产。”
李婆子这番话一出,杜老王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杜老王妃。
这天下不管哪个当婆婆的,估计都不太能接受儿媳妇将自家儿子当成傻子玩弄这件事情。
尽管她自以为的“玩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杜老王妃忍不住狠狠瞪了姜锦一眼,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郡主还有何话可说?”
看着杜老王妃这副气鼓鼓有如河豚的样子,姜锦心中其实挺想笑的。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却有些嘲讽。
随手端起之前喝过的茶,姜锦承认得干脆果断:“她说的不错,宇儿确实是足月生的。”
一听这话,杜老太妃顿时像一只被人扎破的气球般,整个人都炸了。
“混账!”她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脸瞬间就红了——气的。
紧接着,杜老太妃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似的,又一把扫落了桌上的茶水。
一时间,瓷器破碎的脆响不绝于耳。
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就连陈悦心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紧紧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空气中全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又过了多久,杜老太妃终于压下了心底的震怒,一脸恨恨地质问姜锦道:“我靖王府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我们?”
姜锦觉得杜老太妃这话问得挺奇怪的。
她和原主一没有偷人,二没有故意抹黑靖王府的名声,怎么就成了故意羞辱他们呢?
再说了,就算原主曾经迫于形势带着球嫁给了绍煊,但她不也第一时间告诉了绍煊这件事吗?
后来是绍煊自己选择了瞒下这件事情,让原主继续留在靖王府当吉祥物的,那现在东窗事发了,怎么能怪得到她身上来呢?
更何况绍宇原本就是绍煊的亲儿子。
就算原主真的给绍煊戴了绿帽子,这顶绿帽子也是他自己亲手给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