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风雪便有彻底转小的迹象,随着时间推移,约摸一个多时辰后,这雪才真正地停了。
昨夜风雪再大,停下时也出了一个大日头,这天气转换实在太恼人。
留在窑洞的一行人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而如何安顿这一桩也得尽快安排上了。
“确也是我想得不周到,即使这些人没闹出那矛盾,贸然将一户人家塞进去也是不合适。”
知行思前想后,也觉得不甚妥当。
只这时思虑,也确实想不到两县有什么空余能接纳这一大批人。
见两个大人久久无言,一众流民也大概知晓他们在愁什么,有老人家看了眼这座私窑,试探着开口:“大人,我们在这儿住着也不要紧,住到年后,等天儿放了晴,我们再另找了地儿搭上几间茅屋,这样也不会扰了这私窑年后的运作,年后总不会再落雪了。”
老人家乐呵呵地笑着:“咱们不挑什么地儿,能遮风挡雨就成了。”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阵附和,他们总不愿再添了麻烦。
祁佑微微皱眉,按照那地主老爷的性儿,若是借用定然应允,可这窑洞却实在不是一个长久住着的好地儿,能遮风避雨,但也只是遮风避雨。里间长久未流通,粉尘炭火气混在一块,只待了这一个多时辰就有些受不了,若是长久地住着,难保身体不出什么差错。
何况这里还有许多孩子,大人能受的,孩子却一丝半点都不能熬的。
……
到下午雪彻底停了,镇上已有人自发地出来扫雪,一整条街,雪足没过脚踝处。
“真是要了老命了,咱们这儿什么时候下过这样大的雪,才两日就积了这老高的一层,若迟迟不停,怕是要闹出雪灾了!”
“可不是!去年大旱还没缓过劲儿来,今年若闹了雪灾,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家家户户跑出来自扫门前雪,扫着扫着就一阵庆幸,还真是亏得停了!
不过庆幸没多久,那从镇子尽头传来的消息就到了,说是镇郊流民屋子塌了一堆,两个大人清早出去查看,如今就在那地主老爷的私窑处避难。
也不是空穴来风,药铺里的傅青大夫如今就在家中温着一锅风寒药,怕几个官差带去的药不够用,准备等雪停了路好走些正好能送上。而那地主老爷家的门房嘴巴大了些,也正跟对门的管事说得起劲儿,家里老爷做了件大善事,又在新县令跟前过了眼,说得对门的管事分外眼红,正打算回去上报。
另一边,从郭家出来了一排的青年,管家带头,人人手上拿着一把铁锹,动作迅速地扫了自家门口的雪后竟也未停,一路从这住宅往前,扫通了一整条道,那门房与管事正说完了话,便见郭家这一排人手从另一头扫了过来。
住这儿的都是些大户,员外地主商户都有,下人之间也常有说话,那管事正好与郭管家也说过几句,说道问了一句。
“您这是打算扫到哪儿啊?”
郭管家谦逊道:“我家老爷吩咐咱们扫到镇郊,去接应两位大人跟乡民们。”
路两边也有探头出来的门房,倒是都把这一句给听着了。
顿时就有心思活络的溜了回去,那管事听罢神情一顿,随即便殷勤地笑道:“辛苦辛苦。”
转头迅速地跑了进去,直跑到正堂处那喝茶的员外老爷那儿,
“老爷!郭家正派人手扫雪呢!说是扫到镇郊去接两个大人!”
那员外老爷一愣,随即摆摆手:“郭家跟越娘子家都要结成亲家了,自然要接应的,你莽莽撞撞的做甚?”
那管事却急得要命:“哎哟,老爷,此时还说什么亲不亲家的!郭家去扫雪接应,对门那老地主拿出私窑供乡民们避难,药铺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