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般多想,祁佑笑道:“蔡姐多虑了,报名前后的琐碎不打紧,县试的考卷有上级一干传下来,我与知行也是到时才能知晓一二。”
“你如今身子不便,李大哥得时常顾着,两个孩子便交给我们。”
“担保文书容易,大小结上头的详细少不得要回一趟乡里佐证,我虽时常去往小凉山一处的官窑,却也许久未见几个长辈,趁这一趟也能去看看几位叔伯。”
他说得真切,蔡氏自然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还真是麻烦你俩了,这真是,我如今也不方便给你俩分担什么,等孩子落了地,再给你俩做些好的补补身子!”
春归将人按回凳子上,笑道:“好啦好啦,蔡姐姐就别再客气来客气去的,好好养着身子,就等着小宝志远给你俩拿个案首回来!”
如此两个孩子的县试便是板上钉钉了。
……
第二日一早,郭展鹏兴冲冲地跟着耿荣柳仁一道套了马车往乡里跑,一干人手叫得齐全,直到饭前才回来,个个灰头土脸的,耿荣取了银钱分给帮工们,大门一关,这番薯地一事便落成了。
郭展鹏那锦衣缎袍上沾了好些泥,还乐呵呵地跟郭如意比划山间地头的番薯苗。
“姐姐你不知道,那番薯苗长得密着呢,我跟阿荣阿仁一道挖的,幸亏多带了人手,才才一个多时辰就跑遍了两座山。”
郭如意将帕子递给他,一边听他汇报。
“虽挖了不久,可也累得慌,阿荣阿仁有经验,送到村口后分了分,按着登记册子一家一块的量拿去了。”
擦了擦汗,郭如意帮着拍了拍身上的土,听得自家弟弟语气虽兴奋,却不怎么飘了。
她轻声道:“阿荣已经马不停蹄地去越姐姐那儿商量新铺子的事儿了,你别瞧他从前是个小伙计便轻看,要姐姐说,就是将他请到咱们铺子里做个小管事也是成的。”
郭展鹏笑了笑:“姐姐说的是,我怎会看轻阿荣呢,别的不说,他如今也跟姐姐是一家子,那也就是我的非亲兄弟,哪有什么看不看轻的,我的驴脾气怎会对上他?”
“这几日下来,我多少也清楚自个儿是个什么德行了,跟在阿荣后面还有的我学的呢。”
他转过身,将帕子还给郭如意,混不吝地一笑:“你弟弟就是不如人家嘛!不如人家,便多看多学,姐姐等着瞧好了!”
郭如意含笑地望着他,这心口压了许多年的一块大石隐隐有挪开的架势了。
另一边耿荣在书房处拍了拍衣服,又抹了把脸,才笑着敲了敲门。
敲完后便径自推开。
春归正跟祁佑一同讨论那窑洞的处置,祁佑定下过几日便叫官差监工一道将人手划分下去,准备工人轮班制管理,商量完这事儿后便是等下回私塾放假,带着两个孩子回乡里将县试报名准备给了了,正说完就见门口阿荣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春归细细一瞧,立刻“扑哧”一笑:“你可有去照过镜子?这满脸的黄土!”
祁佑也顺着过去一看,也不由得好笑,将桌前的一块干布递给了他:“刚从乡里回来?”
耿荣进来时不觉,经布条一擦才发现自个儿脸怕是脏得不行。
他倒是也不介意,胡乱擦了几下后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向春归:“春姐……你真打算叫我管新铺子去啊……”
春归一乐:“这是心里没把握,借着我的口定一定心?”
耿荣摸摸脑袋,自然是没把握的,他就一个小伙计,借着这一家好心才有了家,闷头闷脑地干活儿理事才多久啊,春姐居然打算叫他管新铺子,话头里的架势还是要他全权负责的意思。这叫他如何不惊喜。
春归看他这模样,心里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