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打通的宅子,从这边往知行那边看也能从长廊里瞧出大致模样,里正媳妇儿打心眼里高兴如今这情状,只她今日除却讨一讨这喜气,还有便是她与里正两个藏了好几日的一桩事儿得趁了今日方便同春归说一说。
就是半月前祁佑来乡里被柳族长上门找事儿,程天保过来报信儿一事。
“本这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提他,只今儿既然来了,这会儿也就咱们两人在,想着还是说上一说。”
那一日她跟里正两人都瞧得出程天保面上有几分急色,却因面上别扭,吞吐几句后状似不耐烦的模样抛下一句:“程老二那老头子跑李老爹家里逮祁佑去了。”
之后便抱着一个同他们夫妇俩手里差不多的一个礼盒急急慌慌地回家去了。
也正是这般,里正夫妇俩才忙不迭地赶了过去,正巧碰上从另一头过去的村长,一道去给祁佑解围了。
里正媳妇儿回忆完,没好气道:“你说这算个什么?浪子回头?心里愧疚?”
怪道里正媳妇儿憋了这许久也要背着众人来同她说一说,这谁瞧了心里不慎得慌,怪只怪程天保前科太多。
春归想了想,也将之前成亲那日,他送的十两礼金同她说了说。
果然,里正媳妇儿一脸吃惊。
“十两?”
“他这是要做什么?”
她跟春归亲厚,也是随了个二两的意思,就是二两,放到寻常人家那儿也是一份大礼了,这程天保虽然平日里也是肯干活儿挣钱的主儿,可两年前可是他亲手将人赶出家门的,哪怕有李兰撺掇,可谁不知道他心里因着一对爹娘对祁佑的偏爱记恨了多久。
里正媳妇儿猜道:“难不成他是怕祁佑如今这身份给他使绊子,刻意来讨好你们?”
春归不作声,若是刻意讨好,只要做好明面上的功夫就是,豁开胆子送上了十两就差不多了,哪还有里正媳妇儿口中过来报信儿的事儿。
她心中转过几回,到底也没转到脸色上,想了想握了握里正媳妇儿的手道:“不管他是何心思,到了如今也使不出什么来了,祁佑更不会像他从前那般作践人,与他的恩怨早已了了。”
“只亲缘说到底也断不干净的,他若是无恶意,来日祁佑也不会撕了他这张脸面。”
不论是刻意还是发自内心,他要如何表达好意便表着吧。
里正媳妇儿点了点头:“那我就这样回你叔儿,放心,村子里你叔儿你村长爷爷都盯着呢,大家伙儿早已将你们比作菩萨心肠,你是没见着,那日程老爷子来闹事儿,都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帮着说话的。”
春归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等我这儿空闲了,再去看望乡亲们。”
“嗨!你就忙着吧,不用管咱们,你这儿都是要紧事儿。”
她瞧了瞧外头,笑道:“正好阿珍的好日子,李老爹老两口这把岁数了也忙活不过来,我时不时上来一趟,炖些地里头的土鸡土鸡蛋,也跟你说说村里头的闲话。”
“婶子安排得好,我跟如意两个也缺个说话的人呢!”
说到如意,里正媳妇儿也颇为喜欢,这丫头既有商户小姐的娇气,又有行事的一派爽利作风。
想起前头正卸了货的蔡氏,又瞧瞧眼前的春归,里正媳妇儿不由得小声打趣道:“阿珍这孩子已叫李老爹长了一辈,你俩呢?”
“成亲也有两个月了,可预备着?”
饶是两厢亲近,春归也不由得红了脸:“……婶子怎的又说到我们了,这也才两个月呢。”
也怕叫这新嫁娘太过羞赧,里正媳妇儿稍稍提了一句便歇了:“好好好,婶子不催,你们是做大事的人,有自个儿打算。”
两人又随意掰扯了几句,春归本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