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换的道理。
于是这管事这么说,刘阿伯也浑不在意。
反正他儿子是有着落了。
一月过去也看他拿了工钱回来,刘阿伯不指望要儿子的辛苦钱,只叫他自个儿拿着,该花花该存存,他只指着自家儿子的性子能在那一处历练历练,撇去浮躁,踏踏实实稳稳当当的。
到第二月的时候,刘阿伯也就不管顾了,反正窑洞里是每日点卯,容不得他儿子胡闹,因而他便彻底放了手,每日父子俩都是早出晚归,只晚饭碰个面,随意说说话。
只这一日,他出门转了一圈后发现忘了带夹炭火的钳子,若是用手抓着,这一日下来指甲缝就都是碳渣子,清洗不易,何况他还得回家做饭呢。如此一想,他也就不怕麻烦地再回了一趟家。
就是这一回,才发现自个儿被亲儿子骗得团团转。
钳子都是放在自家大门背后,他拿了便可走,可忽的听见屋子里竟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家里平日就他们父子俩住着,他人在这儿,儿子在官窑忙活,哪还有第三个人!
他左右看了看,难不成是进了贼?
可他们这边上就住了个捕快,贼都怕着呢!何况新县令上任后,每日都有官差定点地巡逻,治安好得没话说。
而这人声也做不得假。
握了握手里这把跟了他十来年的铁钳子,他想了想,还是往里走了走。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自家儿子的笑声。
“等会儿到了正午,你去买几瓶好酒来,反正正午窑洞那处也有半个时辰的空档,别人见了也不会起疑。”
这话里的嘚瑟劲儿听得门外的刘阿伯浑身僵硬,当即愣在了原地。
里边还继续说着:“如今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进赌坊,就在我家将就将就成了!也就我家,我那老爹每日早出晚归的不会闯进来!”
哪知这话一落,大门就“砰”地一声被踹了开。
只见正堂里四人围坐在小桌子前,满脸惊愕又恐慌地看着他,儿桌上摆着一副叶子牌,正打到一半。
刘义下意识站起身,结结巴巴道:“……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其他三人见状也都哆哆嗦嗦地起了身,刘义这爹拿起铁钳子打人的模样谁没见过,三人眼神一示意,索性抛下刘义齐齐跑出了门外。
刘义心里大呼好没义气,可面上却不敢作声,只颤着身子脚软。
刘阿伯黑沉着脸,只铁钳子往那副叶子牌上一扔。
到了此刻,他如何不知道他这儿子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铁钳子“哐当”一声敲在桌子上,吓得刘义站都站不住,直往后退。
被抓了个正着,哪还有什么狡辩的心思,没一会儿就一五一十地将几人做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自个儿不好过了,奔着一道落水的心思,将其他几个也供了出来。
刘阿伯听得怒火中烧又一阵惊惧。
“你……你是说你们找人来顶替了你们?!如今在官窑里混进了十来个不知道是谁的工人正蒙着面代替你们干活儿?!”
刘义还想辩驳一番:“就……谁干不是干啊,他们干了活儿,到时工钱还是平分的,我还白白拿了一份银钱。
这回轮到刘阿伯脚软了。
“顶替你的是镇郊章家村的章二!有名的混混!进到里面能不偷懒耍滑我就把你丢了认他做儿子!”
刘义小声嚷嚷:“那也有程兴程旺呢!他们也顶了名额进去了,总不会乱来吧……”
“程兴程旺?!”
刘阿伯当即喊了出来。
难怪最近炭火铺子里的齐管事也不苦着脸了。每日看他来批发木炭都笑眯眯的,敢情他前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