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着祁佑条理清晰的安排,逐渐缓了心绪。她怎会不知祁佑这是特意起早了,将原本她要做的事儿都给做完了,好叫她安安生生地睡了一觉。
此刻也不急着要问清是什么法子了,她抬头按住他帮着打理头发的手,皱眉道:“你什么时候起的?”
祁佑淡笑:“同往常一样,我觉浅,这些天也都歇息够了。”
春归握紧他的手,心下歉疚:“又叫你劳累了。”
“只多跑了一趟虞县,又有马车带着。”说话间已帮春归梳了头,又叫了水进来洗漱。
再一句“你同我客气什么。”将她这一早的担忧驱得一干二净,终于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他帮着打理。
等再开了房门,果然王大娘已在院中忙碌,见夫妻俩出来便道:“东西都买回来了,厨房也给您空出来,一会儿我去前头铺子帮忙。”
她也知今日家里好似分外安静,主家有事,她一个来帮手的厨娘自然看眼色便退下。
两人一道进了厨房,褪去昨日的担忧,手里有了活,身侧又有祁佑替她撑着,昨儿被知行那副模样惊得稍稍乱了阵脚的心态也在接下来的忙碌中逐渐平和。
另一边,郭如意一早便醒了,前几日为着陪知行,她也是跟着早早地醒了,虽帮不了什么,好歹能每日安抚几句。陪着陪着陪成了习惯,今早就睡不着了。
转头一看,知行却是睡得正熟。只是哪怕睡熟了,面上的倦怠也是一览无遗,眉头更是睡梦中也泛了皱。
郭如意看着看着,又免不了一阵心疼,心疼之下更睡不着了。
为着不扰了他这一场安稳觉,她也不敢起身洗漱,只等着他醒。
这一等就等到了正午。
然而这一场觉倒并未叫知行觉着舒服,反而浑身酸疼得厉害。
郭如意在旁替他揉捏了一会儿,叹着气道:“绷了这么久,一朝松散可不就不适应了吗。”
昨晚知行心中虽有疑惑怎的一家子大晚上的待在隔壁正堂,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质问他似的,但实在是累得慌,一躺下就睡了过去。他平日又跳脱惯了,隐去心里这点疑惑后只满心满眼地惦记春归这顿饭,加上今儿不必满县里跑,又有一场舒坦觉可睡,前几日的劳累又被他抛诸了脑后,听到如意说的这句话也并未觉得如何。
郭如意心里本就担忧大过这几日两人之间无话可说的别扭,昨日又在春归那儿吐露了委屈,此刻见他起不了身,自然更是心疼。
可见他又是一派随性不在意的模样,郭如意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上来了,顿时重重拍了他一下:“起来,越姐姐那儿已经开始做饭了,咱们却还不起,等着姐姐来叫咱们不成!”
对她这忽上忽下的情绪,知行一阵困惑,可听她说完后一看外面的日头,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起身穿衣。
等两人急匆匆地赶来,春归这儿已做了一桌子好菜,炖锅里酸萝卜的香味儿传得老远,前边柳家旺已跑过来一趟,说是客人们闻了这味儿也饿得慌,春归一向大方得很,而今日有对知行满怀的心疼,这一大锅汤她是半点都不肯分出去,另叫王大娘做了些芋头糕填一填他们的肚子。
满桌子的菜,大多都是知行平日里最爱吃的。
往日里春归做菜都是各人欢喜的都做一些,今日却是偏疼了知行,他这人对旁的迟钝,见了一桌子菜却是机灵得不行:“嫂子这还真是单单做给我的!”
一派得意的模样,堵得春归也没了脾气。
“赶紧吃,祁佑替你请了两日假,这两日你们两个就好好歇息歇息,嫂子给你们补一补。”
“两日?”知行连忙抬头,半碗汤灌下去喝得急,立刻咳了好几下。
“你急什么?用勺子舀着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