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大学的高材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和马,不等和马回答,他扭头看着审讯室那小小的侧窗,瞳孔里映射着透过磨砂玻璃射入的柔和阳光。
“不知道你拿着的警方资料里有没有写上这一条:我其实差点没能从明治大学毕业。”
和马低头看了看刚刚自己拿进来的卷宗。
甲佐正章整天被起诉,还有那么多次疑似绑架的惊喜派对,警视厅早就把他当成重点关注对象,摸清楚了他的履历,搞清楚了他的住址、他亲戚的住址还有疑似情人的住址甚至经常点的小姐的住址。
和马拿到的卷宗厚厚得像大学的教材。
不过和马并没有翻看过警视厅版本的卷宗,毕竟他之前在警署翻过警署版的,还看过东京大学的师兄们那边的资料。
根据和马对这两份资料的记忆,里面都没有提到甲佐差点没能毕业这事情。
甲佐大概是活用了他心理学的技能,从和马的表情自己得到了答复,便继续说道:“我在大学的成绩一直很好,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我差点没毕业这事情。但是这是真的,因为我的毕业论文最初的选题完全没通过。
“而且教授不是一开始就否定了我的选题,他大概是误会了我的选题,等到答辩的时候才惊恐的发现我交出的论文和他预计的完全不同。”
和马皱眉:“你们教授没有在指导的时候发现论文有问题吗?”
“没有,因为我没有给他看完整的论文,只是让他看了我的资料收集工作。”甲佐咧嘴露出笑容,看着像是个在夸耀自己毁掉蚂蚁窝的“武勋”的小孩子。
和马挑了挑眉毛,等他继续说下去。
甲佐:“我论文的题目是,左翼理想的洗脑作用。可能教授以为我这个洗脑是比喻,论文研究的是左翼理想如何呼应了年轻人的心理诉求从而实现致命吸引力的。”
和马:“而你研究的是真正的洗脑?”
“对。”甲佐笑着点了点头。
“我回看十多年前的学运高潮的时候,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日本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土壤的国家,会爆发那么声势浩大的运动。
“参加运动的学生主力还是大学生,日本的大学生可都是一只脚踏进上层部的精英啊。为什么这些精英会义无反顾的投身那些运动,有些人甚至放弃了原本优渥的生活?”
和马抿着嘴,作为从中国穿越过来的人,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心怀天下,拯救苍生,这可是年轻人最大的浪漫。
但是他没吭声,看这家伙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甲佐身体前倾,手肘按在桌上,顺便把吃完的猪排饭的碗放到旁边,空出大半个桌面当成舞台。
“我认为,这是东方阵营处心积虑炮制出来的洗脑产物。”
他掷地有声的说。
和马哈哈大笑。
甲佐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你的反映和我的教授完全一样,看来你也是无法理解这个发现的价值的俗人。为了这个研究,我走访了许多曾经的学运参与者,他们即使现在,也依然对那个时代抱有美好的回忆和向往……”
和马:“这就像怀念青春一样,很正常啊。”
怀念美好的青春是人类的共性,因此也是文艺作品永恒的主题之一。同一个年代的人,中国的艺术家炮制出了《芳华》,日本的艺术家则搞出了《来自虞美人之坡》。
甲佐摇摇头,用看凡夫俗子的目光看着和马。
“明明他们的理想已经失败了,他们的领军人物已经消失在山林中了,就连寄托他们理想的国家也和美国交好了,但是他们依然在怀念那些日子,这可不是一句怀念青春就能解释得了的。”
甲佐继续身体前倾,抬起右手在太阳穴上画了个圈:“他们被洗脑了,这是精心准备的洗脑手段,可能是k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