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怔忪间,凤弈颊面上完完全全能够以假乱真的伪面具,被利箭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殷红的血迹染透了他的大半张脸,使得原本温润如玉的他,显出些许狞色。
“凤弈,莫要再负隅顽抗。你不是本宫的对手。”
云非白阴恻恻的声音自城墙下传来。
不算洪亮,却极具穿透力。
下一瞬,浅紫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赫然跃上城墙。
众人尚未回过神,只听“唰”地一声,云非白手中三尺长剑已及凤弈喉头。
凤弈疾步向后退去,骤然挥出隐于身后的右臂,袖中短剑就势抻出,不偏不倚地朝着云非白胸口处刺去。
“你当真是无忧的兄长?身手竟不及她十分之一。”
弹指间,凤弈手中短剑被云非白徒手拧成了麻花。
云非白将不能使劲儿的左手背于身后,右臂冷不丁地环上了凤弈的腰身,顺势将他桎梏在臂弯之中。
凤弈呈被迫承欢的姿势,微曲着双腿,大半个身子均被笼罩在云非白宽大的披风之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弈深觉屈辱,索性梗着脖子,一心求死。
“呵...性子倒是和她一样野。”
云非白轻嗤出声。
他倏然抬起使不上劲儿的左手,轻抚着凤弈的脸,还不忘小心翼翼地避开他颊面上森然可怖的血口子。
凤弈:“……”
不知为何,凤弈总感觉自己被云非白这么一个大男人给调戏了。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云非白的手,竟堂而皇之地探入了他冰凉的铠甲之中!
“士可杀,不可辱!”
凤弈恼羞成怒,双手紧握成拳,猛地朝云非白胸口处砸去。
彼时,云非白亦发觉凤弈的身体同凤无忧的相差甚远,很快便失去了兴致。
他随手凤弈扔至一旁,旋即以一方干净的锦帕轻拭着双手,“扫兴。”
“你...!”
凤弈羞愤欲绝,双手紧捂着大敞的领口,情绪尤为激动,“猪狗不如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居然!”
云非白紫眸微动,斜勾着唇角,饶有兴致地戏弄着凤弈,“居然什么?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若是勾起了本宫心中的欲火,你的清白,势必保不住。”
凤弈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料到,云非白居然还好男色!
“云非白,你究竟想做什么?”
“本宫今日心情好,不想杀人。你只需同本宫说说,凤无忧的喜好即可。”
云非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同凤无忧一般倔强执拗的凤弈,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多年来,但凡冒犯过他的人,他都会不择手段、想方设法地将之斩尽杀绝。
可此时此刻,他竟没法对凤弈下手。
一来,他不愿凤无忧因凤弈的死伤心落泪。
他原本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可奇怪的是,凤无忧的眼泪,总能让他心软。
再者,他也不希望让凤无忧记恨上自己。即便得不到,他依旧希望她能念着他的好。
凤弈神情微怔,古怪地看着春风满面的云非白,“无忧的喜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所有的欢喜,都与你无关。”
闻言,云非白面色骤沉。
“激怒本宫对你有何好处?”
“云非白,放过她。感情的事,本就无法勉强。为何非要看着她痛,你才甘心?”
凤弈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云非白纯粹是因着凤无忧的缘故,才未对他赶尽杀绝。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
他总觉云非白对凤无忧的执念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