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和扭曲,所以直到成年后我都情商甚低,不善与人交流也不爱管闲事。而且那种从青少年起就纠在骨子里的落寞,使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懒惰、玩世不恭、嘴炮无敌的废柴,我知道他们都是这么想的,但我不在乎。
父亲在我眼中,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印象中他从没有陪我玩,从没有指导过我的功课。他是位普通的地方戏曲演员,没有排练和演出任务的时候,他要么就是不知去向好几天,要么回到家就埋首书案抄抄写写。他读的书没有一本是我喜欢的,也没有一本我能读懂。几乎全是在旧书店和破烂地摊上淘来的手抄本、线装书,都是些古代的笔记,传记什么的。说他研究历史吧,偏偏他又不看史记、资治通鉴这类。而我从高中开始就是个历史迷,对各种杂学知识也比较偏好,但我跟父亲很少交流,偶尔心情好,和他谈谈历史典故,每次他回应的寥寥几句,要么不知所云,要么离经叛道。
实话实说我和父亲的感情似乎比别人家父子之间的感情要淡薄一些,所以经过了几天,我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就在我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回单位去销假的那个下午,我却遇到了一件怪事,从那天起,我的生活,我所熟知的一切都不可逆转的改变了。
第一章醉生梦死
穿堂风
以前人们盖房子
正房宽大敞亮
黄花梨椅老爷蜷成一坨
肥肥矮矮的丫鬟端着痰盂侍候
精瘦的小厮斜倚在内廊墙角
肩上蹲着猫
偷眼瞄着后院
四姨娘搓洗着什么
白白的胳膊
太阳不大
小厮心里燥热
猫低头眯着眼
想
穿堂风真他喵的凉
那天下午,我去单位办销假手续,啰里啰嗦不着重点的人事科长说了一堆虚假的安慰和鼓励,我尽量克制着,平静地耐着性子点头,这家伙口若悬河,车轱辘话说得没完没了,中途我说要上厕所,他都兴致勃勃地说同去同去,最后终于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脖子好酸,耳朵好麻。
虽然还不到下班时间,我却没回办公室,今天再也没兴致和人交际了。我直接下楼往院外走。单位小,院子也很小,领导的奥迪车和其他人的电动车占掉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面积,领导的司机正和食堂的几个中年妇女坐在花坛边说着些什么深层次的悄悄话,时不时笑得桃花灿烂。我赶紧低头走过去,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
我得去赶下午最闲的时段的那趟公交车,这几天跟侦查员、殡仪馆管理员、公墓管理员打交道,到送父亲上山、应付老人家的各种亲朋同事礼尚往来陪吃陪哭等等杂事,一整套下来我已经很累了,现在我只想早点回我那个小屋去,烫包泡面,叼着根烟,舒服窝在沙发里。
我低着头刚转出大门,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抬头一看,虽然不认识眼前拍我的人,但我不厚道的笑了。
从小到大,我见过很多胖子,但我真没见过胖得那么出类拔萃的人。在他身上你无论那个位置都找不到棱角,只有圆形、球形、圆弧、圆柱和泡芙形状。虽然他身高比我要矮一些,但目测这家伙的体重至少在一百三十多公斤。他的脸上均匀地堆着好些肉,皮肤偏白,却泛着红光。
陌生的胖子也笑了,问我:“你笑什么?”
我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说:“没什么,你让我想起西游记。”
胖子不以为忤,继续笑着说:“别逗,耽误你点时间,和你说点事。”
我有点懵,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这家伙的穿着看似不缺钱,身上的衣物都是洋牌子,而且应该是裁缝量着他的身子定做的,否则不可能那么合体。一件看似简单的高尔夫球衫,都能看出手工制作细密整齐的针脚,加长黑皮带看似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