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红央后,离幸又重新躺回那檀木摇椅,看着那未曾翻动的《西厢记》。落蕴在一旁轻轻地为离幸扇风,离幸的脑海中却是乱得很,书中的内容什么也看不进去,满满都是方才红央的话,不喜欢他好能喜欢谁啊,总不能辜负他默默地守护与付出。
离幸似是在心中激起了点点涟漪,想起红央那清秀的脸下却是遮掩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可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她的如意郎君对红央的爱。
离幸想起那日与公冶景行大吵过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想起公冶景行的偏执和占有,离幸莫名地升起些许烦躁,峨眉微蹙,将书随便翻了几页,随意地放到一旁的桌上。
一旁的落蕴既然是看得出离幸的心烦,眼眸微动,轻声说道,“若是小姐累了,不如进去休息会!”
离幸微闭着眼睛,朝落蕴摆了摆手。
“那奴婢把书收起来吧!省得夫人看到该会不高兴的!”
宁氏极其注重礼教规矩,最不喜离幸看些情情爱爱的书,认为女子就应该修习女德,女则。若是让宁氏知晓了,怕是又要不满了,到时遭罪的还是离幸。
离幸自然是懂得落蕴的担忧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算是回应。这么多年,离幸倒也习惯了宁氏的脾性,只是偶尔提及有关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激起涟漪。
“奴婢还记得,当时小姐特别喜欢听这《西厢记》,悄悄去戏院听了一回,可惜还未听完夫人便来了。后来啊,还是宁世子得知这件事想方设法给小姐悄悄带了一本《西厢记》来,奴婢记得当时小姐欢喜得很,翻看了许多遍!”
落蕴拿了一方帕子将那本《西厢记》遮掩了起来,然后想起了什么,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在离幸耳边说道。
离幸听着落蕴说起从前的事,嘴角弯弯勾起,微闭着眼睛轻声道,“我也还记得当时被母亲好生罚跪了祠堂,那好像也是我第一次跪祠堂!”
“小姐这么多年来,每过些时日都要看上一遍,小姐倒也不觉得腻,也不知这其中讲了个什么,不如小姐说给奴婢听听吧!”
落蕴陪在离幸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离幸对这《西厢记》的喜欢,正央求着离幸给她讲呢!
离幸轻轻勾起嘴角荡漾的一抹笑意,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能够捕捉得到一抹亮光。
“这《西厢记》写了书生张生与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侍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孙飞虎、崔母、郑恒等人的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无论是孙飞虎的强占还是崔母的故伎重演,可是还是没能够阻挡张生与崔莺莺相守一生!”
“也幸亏是张生和崔莺莺的心中都只有彼此,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落蕴静静地听离幸说完,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离幸却是微微怔住了心神。
“但是这也说明了只有两情相悦,彼此情浓,才能相守相知!”
离幸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色,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话中的意思已经太过明显,离幸不过是在强调那与公冶景行不是两情相悦的感情,虽起于青梅竹马,但是却不是两小无猜,若是要相守相知恐怕艰难险阻。
“小姐看方才的红央,可见红央对其表兄是感激而不是喜欢,但是可以说或许红央早已经喜欢上了她的表兄,可是却是傻傻不自知,即便如此红央还是一心记挂。她的表兄对红央这么好,即便是红央心中真的没有她表兄这个人,可是除了她的表兄她又能嫁给谁呢与其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倒不如嫁一个对自己好的,这世间两情相悦,彼此情浓固然美好,令人向往,但是这样的缘分书中自然是常见的!”
落蕴自幼跟在离幸身边,自然是能够知晓离幸的心思,但是对于落蕴来说,她与离幸的想法却是天差地别。但是落蕴却也是事事都以离幸为先,为离幸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