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老实,一看就像胡恩里克村级村民的家伙套了一件明显大一号的长褂,长褂下面露出的脚面穿着一双泥泞的工靴,一双厚厚的棉布袜子把裤腿扎死,就这样不伦不类地斜着眼歪着脑袋望着他笑。
维克托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翻开报纸,他的语言天赋很高,对文字类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除了帝国文,维克托能听懂联盟文,认识一些联盟字符,如果不是碰到了巨塔和邪灵空间那种糟心的事情,维克托原本打算进城先找个文法补习班,练一手好字,找个小报当名自由撰稿人之类的活计。
腻歪的声音来源自来熟地走过来,站在维克托跟前,言语中全是不正经的油腔滑调。
“哥们儿,认识一下,我叫费茨.坎博斯基,是工厂区大无畏工人协会的理事。”
说到这里费茨顿了一下,用眼神打量着维克托刚才用来装烟的铝制卷烟盒所放的口袋,意味深长道:
“我们大无畏工人协会旨在改善所有工人的薪酬待遇,做一天公平的工作,挣一天公平的工资,公平劳动,公平分配是我们的主旨,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就能代表你与雇佣你的老板谈判,你只需要缴纳一点点会费便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指手画脚罗里吧嗦了一大堆东西的费茨见维克托无动于衷,便闭嘴杵在他跟前看他手中报纸的背面,作为一名优秀工人识字班毕业的高级工人,费茨的识字量非常多,靠着他恐怖的识字量,他很快就从不需要什么技术的屠宰厂跳槽,成为了工厂区北街外钢管厂中的技术工人,日薪也从不稳定的3芬拉20沃什左右涨到了固定的5芬拉30沃什,是他们这些工人中有能力消费坐票的存在之一。
即便是工人群体中的较高收入存在,费茨背后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和需要接济的穷亲戚数量庞大,注定不可能存下什么闲钱,从他身上打了三个补丁的长褂就能看出,他应该买的是站票。
大无畏工人协会是什么东东,维克托搞不明白,但依稀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都知道埋头挣钱,只有坏东西才会站出来为不存在的他人利益说项。
维克托只当面前站了一个空气,一翻页,一张粗制滥造的女明星莫妮卡的真空照片就从报纸的夹缝中滑落地面。
维克托把那张照片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了地上,这种辣眼睛的照片完全就是邪恶的代名词,可紧接着对面的费茨又弯下腰捡了起来,显得很开心,白捡的女明星真空照,不要白不要。
那可是莫妮卡.霍德莱德啊,无数蓝领工人中的梦中情人,皇家大剧院的头牌舞者,高官贵族们的玩物,一个纯粹的卖艺又卖身的德艺双馨的艺人,底层人心目中堪比三女神一般的存在,在无数个孤寂又乏味的夜晚从灵魂和精神上给予了多少人莫大的安慰。
“啧啧,哥们儿还没和交际花玩耍过吧?”
见维克托一身正气的行为,费茨又开始吊儿郎当地拉话。
“其实等你年纪再大点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多东西都是假的,只有那些温柔可人的交际花才最明白你我这种人需要什么。”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协会的事情,既然是找工作,我们协会至少能保证你不吃亏......”
说了这么多,连根烟都没捞着抽的费茨意兴阑珊地继续唠叨着他们大无畏工人协会的好处,直到两名穿着黑色制服,提着铜制手铃,牵着一条菲甸斯狮头犬的地铁值班员从隧道里跑了过来,对已经聚集了百来号人的工人群体喊着:
“让开,站在白线后面去,从铜枭大区发车的地铁开过来了!”
两名值班员的表情都十分不耐烦,如果不是因为怕这些候车的工人被卷到轨道下面,他们还得配合着清洁工下去捡那种令人可以三天吃不下饭的遗骸,才懒得管这些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