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越好看,就越讽刺。
方小月默了两秒,面无表情的说:“纪先生说的什么话,您这样尽心尽力帮我和我妈妈,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居然还要您来给我们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纪仰光隐在刘海下的眉头轻微皱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人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但他也没多想,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应该的。”
他和年芨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只是帮了年芨的朋友一个忙,却能说出这种话来?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年芨提起过这个人?
应该的?为什么是应该的?而不是举手之劳?
真是讽刺,她居然也开始抠字眼了。
这些疑问,在这个时候像一条冰凉的小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缓慢缠上了方小月的心脏,丝丝密密的将其包裹住。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刚才那样冷漠:“纪先生要不要坐坐?我去给你削个苹果?”
方小月说着就要动身往柜子那边走,却被纪仰光抬手轻轻拦下,动作轻柔,却也带着一丝疏离的意味:“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先尽快离开,你让阿姨好好休息,下回有时间我再过来。”
她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应该并不会和自己接近,如果不是因为年芨。
因为拦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仅仅只是存在了一瞬就很快放下了,像是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完全是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却还是不得不顾及面子做出这个客套的动作。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方小月的一边嘴唇,极其自讽的弯了起来:“那您先去忙。”
纪仰光点点头,又礼貌的跟方小月妈妈说了再见,这才转身走出了病房,方小月沉默的看着他高大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小月啊,这个纪先生是你说的那个年年的男朋友吗?”妈妈这时开口问她。
她回头,看着妈妈略带笑意的脸,模棱两可的说:“也许吧,谁知道呢,毕竟很多事情,人家才不会想要告诉我。”
妈妈好像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对劲,问:“怎么了?年年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你?”
“别问了,妈,”方小月摇摇头,也不知为什么,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这些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你这孩子……真是的……”妈妈轻轻呵斥了两下,见方小月的神色真的不太好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母女俩同处一间房子,明明就面对着的,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脸,这时却突如其来的陷入了一片宁静,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纪仰光走出病房,大手轻轻将房门一合上,方才还笑得轻快的表情此刻瞬间褪去,他靠在门上站立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之态尽显。
“纪总。”一直守在门外的秦巡见他这个样子立刻凑了过来,“是不是不舒服?”
纪仰光拧着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了胃部,缓慢的揉着。
秦巡立即明了:“这是胃病又犯了?”
他知道纪仰光常年有胃疼这个毛病,听说年轻的时候还因为胃穿孔做过手术,但是这病具体是怎么来的他倒是不知道了,也不能多问,毕竟有些事情,可能你只是不在意的问了,但也许会不小心戳到别人痛处。
他做了这么多年特助,商场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
否则也做不到这个位子上来。
过了一会儿,纪仰光面色好看了一些,冷汗也没冒得那么多了,他才轻轻摇摇头,问了句:“周弘文也在这个医院?”
“还在重症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