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连维斯托都可以成功进入,可见即使是那个世界,也一定太平不了多久。
年芨抿着唇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温禾的肩膀:“谁知道呢,总有人眼里见不得安宁,可是不管如何,阳光总会照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不是吗?”
“对啊。”温禾也这样应着,然后朝身后的虚空轻轻挥了挥手,“你先走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有阿勋的消息,请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她人虽然面对着年芨,但话却是对着身后的鬼族魂体说的。
过了一会儿,温禾又说:“很晚了,小词,该休息了。”
年芨知道那个魂体应该已经走了,于是点点头。
绘锦一个人睡在里屋,温禾在外屋的宽敞处又重新置放了一张床,这几天她跟年芨都是在那上面将就着过的。
闭着眼睛迷糊了一阵儿,年芨还是有些睡不着,她没睁眼睛,用手肘轻轻戳了戳身旁的温禾:“温禾?”
温禾显然也没睡:“怎么了。”
“能跟我讲讲,你跟你丈夫的故事吗?”年芨嘴里有些干,她舔了下嘴皮,哑着嗓子说。
温禾倒是笑了:“能有什么故事啊?我和他,没有故事。”
怎么会没有故事?年芨皱着眉:“怎么会呢,他可是绘锦爸爸啊。”
“对啊,他是绘锦爸爸,”温禾应和着,“说来你可能还会不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绘锦是他的女儿。”
身子的床板太硬,是那种老式的吊板床,这件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带了些年代感。年芨动了动身子,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侧过头问:“为什么?”
温禾淡晒一笑,黑夜里,她的笑声显得尤为清脆悦耳:“你好像很喜欢问为什么。”
“可能是习惯了吧,很多事情如果自己不知道就会觉得心里很痒,就好像一切都必须要在自己的掌握中。”年芨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是这样啊,那看来你性子真的有点急。”
急?年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用这种词语来形容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温禾将滑到腰间的被子拉到胸前,动作轻柔:“意思就是,其实你不用过多的想要去知道些什么,其实很多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知者不罪,如果知道了,就算自己没有罪,可能也很难释怀的吧。”
年芨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刚想再开口问的时候又被温禾轻轻打断:“好了,你也不用再问我了。我和阿勋的故事有点长,长到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也不想再去回忆了。”
“如果有一天他还能会来,那我就让他讲给你听。小词,其实我现在只庆幸一件事,就是前世今生的爱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阿勋。”
年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值得吗?”
“什么?”
“我说,”年芨略一停顿,一字一句,“你活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一个也许回不来的人,值得吗?”
温禾一愣,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一样。
好半晌,久到年芨都开始有些困意的时候,她才恍然听见耳边温禾又轻又缓的声音,清越至极:“谁知道值不值得呢,我反正只是想等着他而已。”
是幻听吧?
年芨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越来越沉,意识模糊之际,心脏深处的某个地方忽然无比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声音,嗓音沉稳低迷,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年芨……年芨……”
是纪仰光。
仰光,等我回来。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年芨,有的不过是一个丢弃了自己林抒词这个姓名想要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的人而已。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没来由的,年芨耳畔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