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的时候,都很久,没再喊过你了。”
空气凝滞得近乎死寂,过了很久,年芨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开口:“我是说真的,你之前要是一直不出现的话,我可能,都会忘了你这个人的。”
她说得轻巧,心脏上却跟绑了块大石头一样沉重无比。
有一段艰难岁月,是年芨无论如何也没法儿忘却的。
你还是忘了,向淮远。
年芨在心里为自己默哀着。
我不是现在才怕冷的,我一直都是的,你忘了吗?
槐吾的天气算不上太好,但入冬早,寒风瑟瑟最严重的时候通常也就是大雪纷飞的时期了。
年芨在联盟里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第一次回到过去接触到雪这种事物,只觉得新奇。
于是经常大半夜不睡觉拉着向淮远兴奋的去公寓楼下堆雪人。
公寓楼下有一大块空地,鹅毛大雪纷扬落下,很快便堆积成了雪堆。
一脚踩上去,软乎乎的,跟踩棉花泡沫似的。
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基本没什么烦恼,只图自己高兴就成。一玩起来就玩疯了,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环境,忘记了一切,眼里心里都只剩下白茫茫的雪花跟无边无际的雪地。
没成想第二天年芨就生病了,高烧到快四十度,整个人神色泱泱。
她的体质比起一般人是好上许多的,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不算太高级的人造人,身体内的构造跟组成部分还是有瑕疵存在,因此不注意身体也会跟正常人一样生病,需要挂盐水打针吃药。
那是年芨第一次进医院,浑身热得难受,汗出不来,烧也退不下去,喉咙里火急火燎的疼。一碰到向淮远的手就差点哭了出来。
那时候,他在她身边,几乎就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
他放低了声音,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在她耳边哈着气:“小词乖,挂了盐水就会好了,就不会生病了。”
好不容易年芨迷迷糊糊睡着了,向淮远还得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时刻关注着头顶上的盐水瓶看着药水。
她平时虽然喜静,但闹腾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比如挂了盐水醒来没多久,年芨就争着吵着死活要出院。
向淮远被她闹得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的哄着:“再休息休息休息吧小词,还不能出院,万一你现在出院了明天又病了怎么办?”
她不乐意,就跟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到处撒欢:“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院嘛………”
拗不过年芨,最终向淮远还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结果就是刚回到家的当天夜里,她又烧得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神色迷茫,嘴里喃喃念叨着许多听不清的话,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要不是向淮远有半夜起床去看她的习惯,指不定年芨烧成傻子了都还没人知道。
他又带她去了医院,这回她终于不再耍性子,也学乖了,懂得配合医生治疗了。
一番折腾下来,年芨的病终于好了,也从此就落下了个毛病。
每逢深秋早冬必定会感冒发烧一次,几乎年年都是。
就跟个打不破的诅咒似的,不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的防范加厚衣服,该来的也还是会来。
但奇怪的是,只要哪个冬天,她生病过一次,此后的一整年,身体一定都会十分健康,活蹦乱跳的。
后来年芨仔细一回想,觉得归根结底,源头还是要追溯到第一年的那场大雪上去。
这是一切事情发生的开端。
于是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玩雪了。
怕冷,也是生病那段时间在医院里断断续续被折腾出来的毛病。
她以为他都知道。
毕竟那时候,他们是那样亲密,几乎形影不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