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邵维也不着急,继续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小酒,唇边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心里明白,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不过完全影响不到他自己,就看对面那位,能不能熬下去了。
仰光啊,是时候让我看看,你内心的真正想法了。
林抒词那个女人不是一直以来都将你藏得好好的吗?那现在,你也应该学着跳脱出她的保护圈了。
我很期待。
“是这样的吗?”过了许久,才听到纪仰光浑厚的声音顺着电话听筒传了过来,他似乎叹了口气,口气格外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邵维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鲜红的液体透过透明杯壁不断摇曳:“当然,仰光,这世上除了女人,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惦记,那些真实的、可以握在你手中被你牢牢把握住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不是吗?”
纪仰光垂下眼睫,在黑夜中无声轻笑了一下,像是自嘲,随后才缓缓说:“我知道了,大哥。”
尾音微扬,刻意突出了“大哥”这两个字。
在他心里,大哥的分量一直很重,不论从前或者现在。
大哥说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对他有不小的影响。
比如现在。
就像被一种奇妙的魔力催使着一般,纪仰光的脑子里有些空,似乎所有的记忆都在这时变得不甚分明起来,他感到四肢乏力,浑身都软。
鬼使神差的,他动了唇,开始无声默念这个名字。
林抒词………
林抒词………
林抒词………
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似乎想要努力从这三个字里发现些什么一样。
很陌生,他念得不是很熟悉,在最后一个字转折的时候会略微又些停顿。
纪仰光确认自己,从前绝对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四周都安静无比连一丁点杂音都无法听见的现在,一股突如其来无法抵挡的熟悉感,潮水一般占领了他的整个脑海。
耳畔似乎有一个声音,低沉暗哑,不停的在呼唤着一个名字:“小词………小词………小词………”
而这个声音,这个口气………
明明从未听过,为何会这么熟悉?
纪仰光皱了眉头,最后说了一句:“很晚了大哥,早点休息吧。”
然后不等邵维在回应,他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
他现在需要思考,需要冷静。
握不住的,就不要试图去伸手了,不是吗?
林抒词?你究竟是谁?
………
从噩梦中醒来,林抒词头痛欲裂。
身体很软,又疼,像被十几架大卡车接二连三碾压过一样,散架般的难受。
眼皮很沉,她捏住身下的被子,努力使劲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可以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她呼出一口气,手掌撑在了床单下,用力坐起了身子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没怎么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是身在何处。
“你赢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听到这声音,林抒词惊觉的往身旁看去。
是向淮远,手中端着一杯水,颀长的身子就安安静静立在她的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吞了下口水,秀气的眉头慢慢皱起:“怎么是你?”
他没回答,而是大步走了过来,将水杯递到林抒词面前,下巴微扬:“喝一点吧,你刚醒来,应该口渴了。”
她低下头看了一会儿,没接。视线朝周围的环境看去,简陋的床、柜子、折叠桌、布衣柜、几条小凳子,以及老旧得稍微掉了漆的墙面,甚至有忘记带走几双鞋子,就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