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无神的大眼，呆滞地看着窗外。

艾玉来到楼小石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无声地叹了口，小声说道：

“梁程……死了，她就这样了，她的伤也不算重，只是治疗效果也不理想，她，像是心死了。”

楼小石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梁程苦口婆心地劝慰王珂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她先是看了一圈，发现了王珂，“嗷”一声，就冲了上去。

“啪，啪，啪”几个耳朵就甩了上去。

大家看呆了，转而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生拉硬拽，把这个中年女人给拉开了。

“王珂！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女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梁程！”

是梁程在从小区逃出来的路上，救下来的那两人。

楼小石知道她，老实巴交的，以前在盛世的时候，总是默不作声地干活，换来的食物自己也舍不得吃，都留给孙子。

但隔三岔五，总会悄悄塞一点东西给梁程，梁程要给她的晶核或是兽肉，她也不要。

“我和孙子的命都是你给救回来的，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再说了，我有能力，能养活我孙子！”

这女人总是这样怼梁程，后来，梁程也就随她了，只是有空的时候，帮她带带孙子，给他教些搏斗的技巧。

王珂被几个耳光打得，像是终于回了神，她却失去了平日里的生机，只是喃喃地说道：

“……是啊，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是我……”

忽然，她弹跳起来，扑向窗子，纵身一跃，就要跳出去。

事出突然，大家惊叫起来，想要扑过去拉她，可是怎么来得及。

王珂的身体已经从窗口消失。

几乎是与她的身体一起，一道藤蔓也闪出窗子，原来是楼小石手中的藤蔓也同时弹了出去。

窗外除了短促的一声尖叫之后，陷入了寂静。

而那道藤蔓被绷得紧紧得。

很快，楼小石催动藤蔓，将它慢慢收了回来。

王珂双目紧闭，被藤蔓给拽了上来。

楼小石“砰”一声将她甩在床上，王珂闷哼一声，想来是极痛。

“别弄脏了我们平安饭店的地板！”

“哇”一声，王珂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刚刚被拉开的中年女人，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梁程，那就给我去杀丧尸啊，在这里寻死觅活，演给谁看！还要别人给你收尸？你别再恶心大家了！”

楼小石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但是她实在忍不住，那些死去的人，有多少是曾经一起并肩作过战的人，又有多少是一起把酒言过欢的人。

“啪！啪！啪！”几声有些微弱的拍掌声传来，大家一看，居然是秦一美。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侧着头看了过来，双手吃力地在胸前拍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