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有些忍不了了,同黛玉道:“去看看你姨娘?”
黛玉许是马上就快要出阁了,竟敢不听,只道:“姨娘还睡着呢,我去了反倒惊扰了她。”
林如海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言,问贾蔷道:“两个孩子都还好?”
贾蔷笑道:“都好,闺女更壮些。”
林如海笑着点了点头,黛玉却嗔道:“爹爹还笑,快骂他才好!”
林如海莫名道:“为何要骂他?”
黛玉道:“走前交代的好好的,不许他逞能,偏他跑上城墙不说,还去汗王金帐,我素观史书,知蒙古怯薛军乃天下第一等精锐,他就敢带着百余人钻进去,若非运气好,岂不是肉包子打狗?这一回运气好,下一回又怎么说?”
贾蔷哈哈笑道:“欸,说明这不只是我运气好!如妹妹这样聪明的人都这样想,蒙古鞑子们自然也不会想到神兵天降。再说,昨儿不是同你解释过了么?”
林如海再次赶人:“去瞧瞧你姨娘醒了没?”
黛玉到底知轻重,知道父亲和贾蔷应该真有事要说,便起身嗔了贾蔷一眼后,转身离去。
等黛玉走后,林如海看着贾蔷叹笑一声,道:“这次,算是如你所愿了?”
贾蔷嘿的一笑,道:“弟子也没想到,李子升会将海师丢给我。”
林如海凝视着贾蔷,道:“你就这样笃定,未来天下之争,就在海上?”
贾蔷点点头,道:“不是弟子骄狂自信,是西洋各国已经开始乘着海船,四处烧杀抢掠了。先生,欧罗巴大陆距离大燕远隔万里之外,可他们如今已经到大燕家门口了。大燕人口众多,目前他们还不敢轻逆锋芒,但也已经在小琉球动过手。时日一久,早早晚晚会再有兵戈之事。那些人,比起草原来说,更坏,也更可恨。”
林如海看着贾蔷,缓缓道:“你所想者,怕不只为抵御外侮罢?”
贾蔷干笑了声,道:“世界这样广阔,弟子也想在外面,寻一处落脚地,不必生死操于人手。不过,也不是急于一时之事,弟子会慢慢来……”
却不想,林如海神情罕见的凛然,轻声道:“也不能太慢了……蔷儿,你若不触碰兵权倒也还罢了。可如今你一只手握住兵权,即使只是海师兵权。另一只手,又广结开国功臣、元平功臣,这样年轻就封了国公,位极人臣……眼下是你我师徒正得大用之时,尚且能得安稳。可是待来日新政大行天下,天子皇威达到顶峰,那你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夺了兵权,圈起来任人敲打,若是幸运,或能苟且余生。这还是皇上在时,能宽宏大量。待嗣君继位之时,能否容你,就真不好说了。”
其实,在隆安帝临死前,将贾蔷一波带走的可能性更大。
霍去病当真是得瘟疫而亡?
贾蔷神情肃穆,抿了抿嘴,道:“先生,弟子虽无死忠之心,但对君王事,却从无怠慢,甚至许多事委曲求全,以大局为重。为何,仍容不下我?”
虽然他为朝廷做的那些事,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借皇权之威,为其麾下势力之壮大而为之。
但也不可否认,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利于朝廷,有利于江山黎庶的。
二者原就并不矛盾对立。
林如海皱眉叹道:“蔷儿,你翻开青史,看一看历朝历代,莫说如你这般年轻却屡立大功者,便是寻常些的大功之臣,自古能得善终者几人?这便是皇权,这就是帝王啊!”
自古帝王杀功臣,越是雄才大略的皇帝,诸朝太祖,杀的就越狠。
那些为了君父帝王之位洒尽热血的功臣们,他们冤屈不冤屈?
但,这就是帝王!
见贾蔷面色铁青,眼眸中隐隐有煞气现,林如海又轻笑了声,道:“今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