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丛林中,到处都是饿极了觅食死人的野狗,绿油油的眼睛十分吓人。
几个教匪拽着父子四个人的尸体,来到林中,为首的一个道:“陈东,你挖个坑把人埋了,弟兄们吃酒去。”
陈东脸一苦,也不敢违逆,有人笑道:“陈东,我们给你留一碗,你可得快点挖,不然俺不一定能管住自己的嘴。”
众人笑着走后,陈东朝着尸体啐了一口,在一旁的树下找了石头坐下,“这么多尸体,埋嫩娘,老子歇息一会就去吃酒。”
等了约莫两刻钟,陈东拍了拍屁股,哼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淫1词艳调,往营帐里走去。
林中的四个尸体中,突然有一个动了一下,岳家老三从父兄尸体中爬了出来。
岳老三名叫岳鹏,是一家人中体格最健壮的一个,所以挨过了这顿折磨,竟然没有死。
不过他长了个心眼,死死不说话,挺在那儿如同尸体,骗过了满屋的教匪,成了一个漏网之鱼。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摸索着从父亲身上,撕下一块沾血的布条,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爹,大哥二哥,不杀尽天下白莲教,俺誓不为人!”
汴梁城郊,印着车辙的黄土路从官道中间穿过,路上一间客栈位于汴梁城西的枫林渡口边缘,门檐下一盏半旧的白纸灯笼,在寒风中不住摇晃,上面“枫林客栈”四个字时隐时现。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过路客人写的四个字,字迹刚毅端正,风骨嶙峋。
一名戴着长脚幞头,穿着圆领袍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拍马赶到。
一下马,就有随从牵着马去马厩,中年人掀开帘子进去,把手里的野味随手一扔,大声道:“小二,给爷煮了,再烫一壶好酒。”
“吆,刘二爷,您今儿收获可够丰盛的。”
中年人有些自得,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大声道:“少废话,赶紧去!”
青衣小厮应了一声,从滚水锅中捞出一壶酒,放在托盘里,一手稳稳托着,一路小跑送了过来。
放下酒之后,小厮拿着野味,熟稔地用开水烫了拔毛剥皮放血,不一会就端着几盆热气腾腾的肉上来。
这一桌人酒兴正酣,鱼肉落席,众人纷纷举箸,热闹非凡。
突然门口帘子被掀开,吹进来一股冷气,刘宇冻得一缩脖子。
“他娘的,谁让你开门的?”
来人也不客气,冷笑一声道:“刚才是哪个湖里的王八冒了出来,见了爷还要缩头。”
刘宇一桌的人拍案而起,往门口看去,只见来人锦衣华服,鼻孔朝天,一副目中无人之态。
青衣小厮赶紧上前,低声道:“你不要命了?你知道那是谁么?”
锦衣青年笑道:“我知道,那是一只缩头王八,哈哈哈。”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疯啦,那是咱们户部刘尚书的亲弟弟,刘府二爷!”
刘宇冷哼一声,看着这个锦衣青年,等着他道歉求饶。
可惜,这货比他还嚣张,啪的一声打的小厮原地转了一圈,“少他妈废话,上酒上菜。”
“我看你是找死!”刘宇大喊一声,手下的随从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他先动的手,给我上!”
锦衣青年话音刚落,从外面涌进一群人来,把小店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人都有些武艺,轻而易举制服了刘宇带着的五个人,揪到外面一通好打。
“缩头王八,下次碰到老子小心着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锦衣青年说完,带着人骑马扬长而去。
刘宇门牙被打掉两颗,顶着一双熊猫眼,大声嚎道:“给我跟上,我去城里叫人来。”
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一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