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过后,地上有被打落的树叶,微微透着一点黄色。
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一股凉意从脚底钻进来,陈寿打了个寒颤,秋天说来就来了。
避暑宫前后两山,完全是两个状态,前山很悠闲,所有人都闲适安逸,甚至有点无聊。
在没得风景,再舒服的环境,呆久了都有些乏味。
就连武妃,也下山去娘家暂住几天去了,满园内香飘桂花,寂寥冷清。
透明的纱窗下,陈寿按住书桌上的一张纹路细密、平滑如纸的雪白绢布,一枝狼毫锋尖如针,若沉若起,运走如飞。
不一会,李灵凤就写完了,帅气地把笔一扔,溅了陈寿鼻尖一点墨迹,看上去十分可笑。
“你就不能好好放下么?”陈寿不满地小声嘀嘀咕咕。
李灵凤走到床边躺下,身上是火红色的裙袂,裙内的白绸束腿轻薄柔软,把一双笔直浑圆的长腿完美地衬托出来。
她拖着腮,侧卧在床边,长发垂落铺散在被褥上,看着陈寿鼻尖带着墨点,忍不住轻轻一笑,道:“这次你去凉州,我也要一起。”
陈寿摸起水壶,到梳妆台前,一点点洗掉墨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怎么能行,这一路颠簸,你哪受得了,就算你能受得了,咱们的孩子也受不了啊。再说了,这一路可不太平,必去我太不放心了。要是有人来袭,本来我能跑的,为了你我有可能走不脱了。”
房中的气温骤然下降,李灵凤俏脸一板,冷声问道:“那你带谁去?”
“我带张和去,还有李三妞。”陈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谁来保护我的安全。”
他心虚的很,绝口不提这次要带李灵越一起回去,不然醋坛子非打翻不可。
“我爹派人来,就万无一失,我们家的将士最能打。”李灵凤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还不知道老东西敢不敢派人来接呢。”
李灵凤扔过一个枕头来,笑骂道:“你说谁是老东西呢?那可是我亲爹,你岳父。...哼,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的亲爹。”
陈寿手脚灵便,一下子就接住了枕头,走到床边放到她的脑袋下面,柔声道:“你要好好躺着,走路也得注意,毕竟是有了身孕,非同以往。”
“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现在咱们俩恋奸情热,偷偷摸摸,才是最恩爱的。”
“去你的吧。”
李灵凤乘势偎到他的怀中,感受着陈寿的胸膛,娇憨若痴、甜笑妩媚,活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要知道,李大小姐在西凉,可是出了名的优雅而高贵。见过她的都知道,大小姐步子轻盈优美,笑靥恬淡而雍容,整个人气质非凡,走起路来不要说裙袂没有掀动一点,就连她发髻上插着的明珠步摇都不会有一点摇晃。
陈寿搂着她哄了几句,把李灵凤哄得眉开眼笑,卷起书信兴冲冲地冲床上做了个飞吻,推门而出。
出了门口,在院子的月亮门处,知棋正在晾晒一件帘子。
陈寿招了招手,知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走过来问道:“怎么啦?”
陈寿脸色不善瞪着她,冷哼一声道:“怎么了?我可告诉你,你再给我从知画那打探消息,到这儿来传信,坏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棋对着他皱了皱鼻子,眼珠滴溜溜转,仰着下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完笑着跑开了,也不理会陈寿的威胁。
陈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姐妹几个,一个比一个难缠。知画是跟着李灵越野惯了,李灵凤有了身孕之后,就让自己的两个丫鬟伺候陈寿,所以知琴、知棋也就更放肆一些。
陈寿来到道观,从袖子里拿出书信,对张和说道:“派人把这个送到凉州将军府,越快越好,我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