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部署兵力,存了私心,让河东陷入了危险。
但是也正是他北击蒙古,让河东压力大减。
张正元背靠太原,囤积了充裕的物资,运回去大量的钱财,准备在河东和蒙古人打持久战。
突然收到消息,蒙古老巢被洗劫,他们要撤了...
像这样的意外之喜,说出来都没有几个人愿意信,但是站在杀熊岭往下看,蒙古大营的帐篷,确实一天比一天少了。
饶是如此,张正元还是谨慎了一手,没有派兵追击,生怕是蒙古人用计。
杀熊岭上,张正元拿着千里镜,看着关下的敌军大营,心中已经相信了,李欣真的把蒙古人老家掏了。
“这位西凉的少将军,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张正元叹道。
岳鹏摩拳擦掌,说道:“我们不乘机杀下去,收复整个河东?”
“不行,按兵不动。”张正元淡淡地说道。
“按兵不动?”岳鹏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他是河东人,全家被白莲教所害,对于和白莲教勾结的蒋家,最是深恶痛绝。
张正元点了点头,笑道:“我们拿下太原,得罪了多少人?没有我手里这十来万镇着,早就被反扑了。继续北上与蒋家争斗,一来容易深陷泥潭,一旦无法脱身,淮军北进时候,侯爷将无兵可用;二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解了白波谷之危,侯爷尚无命令传下,就是要稳住河东如今属于我们的这一半土地。”
“你要知道,河东不同于山东三府,也不同于河间,这儿地下埋着煤炭。煤就是铁,就是盔甲,就是武器,守住此地,把残余敌人绞杀,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
张正元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果决地下令杀人夺城,肯定不是怯弱之辈。
他说完之后,岳鹏虽然不服,但是并不敢违逆。
杀熊岭和太原防线的禁军,一兵一卒也没有北进,让手心冒汗的蒋褚才长舒一口气。
他很快撤回了围攻白波谷的兵马,开始加固自己的地盘的防线工事,重新整修被李欣摧毁的堡寨。
无数人预料中的河东巨变,反倒再李欣背刺蒙古以后,平静了下来。
饱经战火摧残的大地,难得迎来了喘息,无数人翻山越岭,从北边逃到太原。
陈寿的仁政,天下皆知,对于流离失所的百姓来说,逃到陈寿统治的地方,就是到了天堂。
终于有了空闲的张正元,开始派人去太原附近的煤矿,那儿曾经的主人们,大多被砍头抄家了。
如今已经闲置了几天,有兵马把矿场团团围住,里面的矿工也出不来,不过每天都有人送饭。张正元挑了一个最近的,带着亲卫进去,门口还算整洁,但是进去之后,就发现情况不对。
矿工们浑身乌黑,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很多人跟本没有鞋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冻疮在腿和脚面就如同一个个馒头一样大。
他们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甚至不觉得疼。在矿场的柱子上,甚至悬挂着几副骨架,勃颈上绑着绳索,森森白骨裸露在外,经受风吹日晒。
随着一声锣响,这些人才有了一些人的生气,站起身来拿着脏兮兮的碗,看向粥棚。
虽然矿场弥漫着恶臭,但是张正元没有捂住鼻子,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已经了解情况的小将,上前抱拳道:“将军有所不知,当地的乡绅,勾结官府,把百姓变为他们免费的矿工。进了矿场,先挨一顿毒打,然后断绝和外面家人的联系。若是有逃跑的,就吊死在里面,那些白骨就是。”
张正元听得脊背发凉,据说那些士绅为了李欣屠蒙古的事,要死要活,破口大骂,一副仁义无双的嘴脸,没想到对内却这么狠。
小将继续说道:“有逃跑的,非但本人会被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