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不知我在想些什么,只不在意地垂眸走着。她告诉我,潭州发生了旱灾,定国公谢酽主动请命去赈灾去了。
俗话说,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他这一走,那谢未易恐怕更加无法无天了。
俩人走了很大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她:“落羽,岑太傅他们给你安排的什么考验?”于我而言,落羽是非常殿的掌事大宫女,无论走到哪里,她总得负责我的饮食起居,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但对于岑太傅来说,她跟我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弘文馆里一个普通的女学生罢了,对她的考验也是少不了的。
落羽一听,侧头看着我,我也直勾勾地回看着她。我俩对视了一会儿,她无奈一笑,慢慢转过了头,说道:“我的考验是去伺候人!”
我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个弧度,目光闪动:“行啊落羽,这不是你的强项么?这考验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啊。”
落羽却冷冷一勾唇,淡淡地道:“可那人,比公主您难伺候多了。”
本公主这人虽然优点不是很多,但“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有的。皇宫里的皇子公主没一个能比我还难伺候的,如今落羽却道她伺候了一个比我难伺候多的人,父皇还是昭妃?
“谁啊?”
“就是那个炸炸!”落羽望着前方,幽幽说道:“您知道她多能吃么,她一顿饭整整吃了六张大饼还有五碗米饭!”
我一听,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的任务就是伺候她吃饭?”
落羽眸色清冷,脸上笑意全无,道:“要是只伺候她吃饭倒还简单。”她冷哼一声,“她这个人啊,不但跟头猪样能吃,人品还特别不好。她在城东柳员外家里做帮工,活没干多少就知道偷吃人家家的粮食。更可恨的是人家柳夫人让他看了会儿孩子,她竟然还把小少爷的糖葫芦抢来吃。”
哇,原来这个胖丫头不但比我难伺候,竟然比谢未易那人还臭不要脸。只是,岑太傅不是说这些考验都是他们特地安排好的么,难不成这货也是他们事先……不能啊,
听落羽的口气,再联想她之前在弘文馆的表现,她分明就是那样的人,不像是是先安排好的呀。
我试探性地问落羽,“这还不会是岑太傅和定国公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吧?”
落羽却摇了摇头,“不是,沈教官说我的任务就是帮助她一起还债,并给她找一份工作。”
我嘴角含笑:“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落羽轻轻扬了扬嘴角,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出钱替她还清欠人家柳员外的,不过我的兜里总共不超过三文钱。没办法,我只能打工替她还债,可是那个死炸炸,我拼死拼活地帮她干活,她却就知道在那里吃吃喝喝。”
我能想象到落羽描述的那个画面,也了解她心里现在肯定特别委屈。落羽从小就被父母送进了宫跟着我,我因父皇宠爱,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出了宫遇到什么麻烦,也总是拿钱出来解决难题。可弘文馆对每个学生都实施了经济封锁,落羽拿不出钱来替炸炸还债,只能打工抵债,这会子她肯定累的够呛。
我静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最后又给她找了个什么工作?”
落羽脸上维持着一个随时可能消散的笑,“济世堂缺一个小工,所以我就带她去了那里。”
我心里一面琢磨着,一面默默走着。想来这还是岑太傅安排的吧。这济世堂今天还挺忙的,先是有人闹事考验我,然后又是宋子渊去那里包扎,落羽送人去那里做工。如此,也就明白为什么落羽会跟子渊一起回弘文馆了。
我和落羽正往正街走,却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人群中,走着的身影像是秦川,忙快走了几步,仔细打量,果然是他,叫了一声。
“秦大哥。”
他一回头,看到是我和落羽,停了下来,等我走近,道:“阿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