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殷大人的话,殷夫人慢慢停止哭泣,顺着丈夫的视线瞅了瞅谢未易,他仍旧站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未易,你呢?”慕容子渊斜眼冷笑着,“谢未易,难道你真的狠心不管慕容千婼了。”
只见,谢未易表情木然地望着慕容子渊脸上隐隐的怒色,说道:“我同慕容千婼已然和离,你要杀她便杀,与我何干?”说完,谢未易抿着嘴犹豫了片刻,目光投向了慕容千婼,只见她眸中泛着泪光,凝视着自己。
慕容子渊的目光在谢未易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但转瞬间又变为温和,过了片刻,继续问道:“谢未易,你当真不怕我杀了她?”
谢未易眼角微微眯了下,毫不在乎地说道:“慕容子渊,你清醒一点吧。我和慕容千婼已经和离了,之前的谢未易已经死在刑部大牢里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管是绕梁也好,还是行尸走肉也好,都不再喜欢慕容千婼了。如今你拿她威胁我,怕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吧?”
“你说什么?”谢未易的这句话略略激起了慕容子渊的情绪,他满目凌厉的目光朝向对方劈了过去,轻哼一声,接着说道,“我就不信,你当真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杀了慕容千婼而无动于衷,要知道当初你可是为了他放弃了你最看中的自由呢。”
谢未易一直观察着慕容子渊手上的动作,听他如此一说,不由一哂,说道:“不信?子渊,你若是真的不信我说的话,大可一试,倘若你杀了慕容千婼我谢未易眨一下眼睛的话,我便用你手里的这把匕首自尽。”
慕容千婼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未易,听他这么一说,微觉心中隐痛,目光渐渐冷却了下来,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已经瞬间停止了。
谢未易,他果然不再——
下一秒,慕容千婼双目含泪盯牢定国公,哽咽着轻声道:“定国公您让他们放箭吧。”
她改变了对定国公的称呼。
慕容子渊侧首看着一脸淡定地谢未易,两眸暗无神采,他若是此刻真的杀了慕容千婼的话,那他就真的便没有退路可言。
见慕容子渊迟迟不动手,谢未易唇角向上微挑,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子渊,你动手啊。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谢未易这样一说,众人心下难免生疑,毕竟当初慕容千婼作为公主为谢未易这个驸马做了那么多的牺牲,甚至为了他一度被皇帝慕容适废为庶人,他如今怎会单单因为慕容千婼同他和离而见死不救了呢。
听了谢未易的话,只见慕容子渊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沉了脸,冷笑一声说道:“谢未易,我就不信你当真会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千婼就这么死在你面前。”说着,他便抬手自慕容千婼的脖子上一划。
“婼儿。”
在慕容子渊挥手的那一刻,慕容适同殷容两人不约而同地唤了一声慕容千婼的名字,勤政殿的众人皆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慕容千婼。
这还是殷容第一次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慕容千婼为“婼儿”,往常哪怕他们如今成了亲,他也并没有这么称呼过慕容千婼。
大殿上,唯有谢未易一人,神色不变地盯着他们两人,静静地看完整个过程。
因着慕容子渊手上的力度不大,慕容千婼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她娇嫩的脖子已经被慕容子渊手中的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渐渐地流出来。
慕容子渊停下手上的动作,抿着嘴犹豫了片刻,目光投向了毫无波澜的谢未易,说道:“谢未易,这下你信了吧,我真的会杀了她。”
谢未易脸上却是泛起一片默然,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信,但是你为什么要停下来呢?方才你一刀挥下去多好,这样她此刻已经倒在你的脚下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