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定国公便从皇宫回到了国公府。
不知是因为小女儿骤然离世还是因为皇帝慕容适又同他说了什么,谢琮只觉得父亲的鬓角又多了几缕白发。
“父亲。”谢琮唤道。
还未等他开口问定国公慕容适将他唤去所为何事,只听三夫人急切问道:“老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定国公淡淡回了句“没有”,转而看到女儿的棺木,叹道:“皇上说他会以太子妃的规格厚葬兮儿?”
“太子妃?”谢琮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么说皇上他……他……”
支支吾吾半天,谢琮就是没有说出后边的话来,还是定国公替他说道:“没错,皇上原谅了慕容子渊,他说慕容子渊虽然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害了那孩子的一声,所以,他仍旧愿意承认慕容子渊那个所谓太子,至于兮儿,自然便是太子妃了。”说到这里,定国公向前,抬手轻轻抚摸了下谢兮的棺木。
高阳郡主听完定国公的话,红肿着眼睛说道:“这有什么用,如今兮儿人都已经没了,她还要这虚名有什么用?”她现在很后悔,后悔贪图荣华富贵,让她的兮儿做了那个信王妃。
定国公沉吟着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片刻后,方问道:“阿易呢?”
“我……我让康伯送他回去休息了。”三夫人答道。
定国公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又是一片沉默。
谢琮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想了想,问道:“爹,皇上找你只是说了慕容子渊和兮儿的事情么?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说了。”定国公侧眸凝视着谢琮,缓缓说道,“他说此次平叛逆贼,我们父子居功至伟,所以他打算将之前收回去的兵权重新交到老夫手里,还说要破例封老夫为河阳王。”
此乃光宗耀祖的好事,然而在定国公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悦之色,不仅他,谢家众人听了定国公的话,没有一个人脸上洋溢出喜悦之色。
片刻后,还是谢琮开了口,他问:“爹您……您答应了?”
定国公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当然没有。”
他想也是,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父亲问可能还有那个心力为朝廷卖命。
“我当场拒绝了皇上。”定国公重新将目光放到“谢兮”身旁,停了停,接着说道,“老夫累了,这场游戏老夫再也没办法陪着他玩下去了。”
定国公叹道。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今上慕容适,这一点众人心里皆是心知肚明。
“那……那皇上怎么说?”二夫人尝试着问道,她倒不是留恋那个河阳王的爵位,只是生怕定国公的决绝再次惹恼慕容适而已。
“皇上并没有因此为难老夫,他还说……”略微一顿,定国公接着说道,“他还说,如果老夫不愿意,可以将爵位给琮儿,这样老夫亦可以带着家人告老还乡,琮儿你又可以……”
定国公望着谢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想,谢琮从小就很聪明,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琮儿,你……可愿意接受?”
一时被父亲问住,谢琮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这段时间以来,诸事纷纭,接踵而至,自己亦是疲于奔命,如今竟然让他承袭爵位,不知道日后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琮儿,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告诉为父,我想,经过这么多事情,皇上他……他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疑心咱们谢家了。”定国公如是说道。
如今同慕容适对话,看到他同自己一样越发衰老的容颜,定国公便知道,他之后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谢琮没有回答定国公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阿易呢?皇上怎么说?”
听到小儿子的事情,定国公又是沉吟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