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图拧眉咂嘴,正在廊子里寻思,却见胡家门房上的小厮多田慌慌张张进来了。安图这些天已经和胡家的仆婢们混得十分熟络,一把揪住跟他差不多大的多田道:哎哎哎,跑这么急干嘛啊?天又没塌下来。
多田被安图揪的打个趔趄,咋咋呼呼道: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嘛!说着斜眼瞥着安图,皱起鼻子道:都是你们家将军惹来的。
嗨!好好说话。安图不服气:什么事啊?就成我家将军的不是了。
多田瞪了一眼安图:门上来了一个女的,说是马将军的媳妇儿,来寻夫的。门外二总管正在应付着呢,让我来报老爷。
什么?安图诧异,拽着多田不让他走:你说一个女的,说是我家将军的媳妇儿?真有这事?
多田甩开安图,有些愤然道:人家都找上门来闹了,你说真不真?我们家小姐这才成亲三天,就有原配打上门了,你说说你们将军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呐?
安图有些傻眼,忽然就想起一桩事来,“唉!”他猛拍自己脑门一把:我知道是谁了!这人我知道,走走走,我跟你去门口看看。
多田不肯答应:不行不行,我得禀报老爷去,你们欺负人。
安图捂住多田喋喋不休的嘴巴,连拖带拽的往门上走。
胡府门口一位戴了帽篱的女子,袅袅婷婷的立在阶前,身后是七八名做丫鬟打扮的妙龄女孩子,看来头很是不俗。安图打个照面心先凉了半截,这位怎么找来了?他硬着头皮上前笑着作揖:哎呀!是大小姐呀,您怎么来了?
安图,你少嬉皮笑脸的,让马腾出来,我们当家的要见他。女子身边一位俏丽的丫鬟指着安图说。显然,她们认识安图。多田气咻咻的瞪了眼安图,转回门内重新去禀报了。
梅姐姐有话慢慢说嘛!安图打着躬:我们将军眼下正忙着,暂时走不开。不如,请姐姐们伺候大小姐去客栈先歇歇脚,等将军忙完即刻来见好不好?
被安图称做梅姐姐的丫鬟貌似有些松动,迟疑着问帽篱遮面的女子:当家的您看……
梅姐姐你莫要被他骗了!另一位丫头抢着开口,脆脆的声气儿说起话来就像点着了的炮仗,几步踱到安图跟前数落道:你这书童从来都是满嘴胡说,又想忽悠我们是不是?快去叫马腾出来,不然我们姐妹打进去,那他的脸上可就更不好看了。
就是。还将军呢?分明是个骗子!
让他出来当面说清楚。
……
七八个丫头吵吵嚷嚷,已经引来了路过的百姓围观,胡府大门口快成集市了。
安图很无奈,他深知这些姑奶奶得罪不成,本想好言好语的先安抚住,等私下里再解决,结果还是没能劝住。这下子闹开,不但有损将军的威名,少夫人的脸面可往哪里放啊?这才成亲三天,胡家人多势众的还不得把他家将军给活撕了啊!面对前来闹事的“姑奶奶”们,安图捂住耳朵退后几步,他被吵得头疼。
大家都安静安静!胡县令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站在台阶上一声喝,纷乱的人群才安静下来了。看着眼前的混乱,胡川也觉得闹心。刚刚听多田来禀他是不信的,他自信识人还有几分眼光,马腾的为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没有担当,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了。只是,撇开翁婿关系不谈,同样作为男人,外面有点儿风花雪月也并不离谱,但弄的不好收场可就太有损将军的脸面了。胡川是打定主意来为女婿善后的,岳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能怎么办?打折的肋骨往里弯,女儿都嫁出去了,木已成舟,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声去。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官威道:有什么难断的事由就该到衙门去申诉,哪有闹到私邸来的道理?今日本官家中有事,恕不接待。诸位小姐改日还请到衙门再说吧。
您是本地县令胡大人?“梅姐姐”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