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在救治时,会因为病家的不同反应而有所增减,每一个人的身体骨骼、经脉、气血都是不一样的,并不是一张方子就能放之四海而皆准。
所以,尊夫人现在即便真是中了僵尸毒,但老朽怎敢贸然施为,何况夫人她还身怀六甲,能否成功尚且都是未知,老朽实实不敢拿两条人命来冒险啊!”
钱神医说的都是实情,座中众人交头接耳都纷纷颔首附和。
马腾也不免犹豫起来。
是啊,母子两条性命任是神医,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轻易尝试?
即便自己救人心切,但点头摇头间却再也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现在,阿诺的生死就在自己手里,如何选择他真的为难,急的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转圈始终不敢决断,心中有百种念头一涌而起,却种种都是煎熬。
“请神医求人要紧!”正在这时,一道带着哭腔又万分坚决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马腾抬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岳母胡夫人赶来了。
胡夫人急匆匆走到钱神医面前,毫不犹豫就跪下道:“神医,请你救救我的女儿。”
钱神医当了一辈子的郎中,见惯了病人家属跪求医治的情形,但依然不肯答应,避过胡夫人的双膝叹气道:“夫人,救死扶伤原是我辈行医者的本份,但这次不是老朽不肯,实在是没有把握啊!”
此时,胡夫人再也顾不得仪礼,执着的拽住钱神医的袍角,哀恳道:“神医,你刚才那番话我在门外也听到了,你也说过那是天下奇毒,既然无人可解不如出手试试尚有一线希望,你若瞻前顾后,我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神医,我求你,看在一个母亲跪下来求你的份上,你忍心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胡夫人说着话,眼泪唰唰直流,一颗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慈母心引得见惯了生死的众医者都动容不已。
马腾见钱神医犹豫,也上前拱手道:“神医,还请放手一试吧!倘若内子有造化能侥幸医好,我马腾必定上门跪谢您的救命之恩;但若......
若是医不好,也是我家门不幸内子命该如此,绝不牵怒任何人。神医,求你出手吧!“
马腾眼圈红了,忍着没有当众落泪。
”唉!也罢。“钱神医被说动了,叹气道:”我便全力试试吧!“
屋内钱神医终于点头答应医治,众人都微微松了口气,却听门口声声急促的叫喊。
马腾开门一看,是自己的母亲马老夫人厥了过去,在场都是大夫自然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救治。
所幸,老夫人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晕厥,醒过来送回房里去休息就没有大碍了。
真是祸不单行,马腾亲自送老夫人回房命宝姨等人好生伺候,又急急赶回前厅听候钱神医差遣。
老夫人这几天特别煎熬,像突然老了十多岁,她抹着泪叮嘱马腾一定要想办法医好阿诺。
马腾答应着退出来,母亲的心思,他焉能不知。自从阿诺出事,最自责的就是她了。她甚至抽自己的耳光,埋怨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让阿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遭人暗算。
还有一点马腾并不清楚,老夫人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儿媳妇和孙子有事,她也没脸活着了,愧对马家的列祖列宗索性去地下向他们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