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爷打发了扶风去红楼照看,瞬间卸下那副笑脸,对身后的一名下人道:“扶风现在是翅膀硬了,难免有处处自作聪明的地方,还不知能够为我效力多久?
再说他也年纪渐大,这几年被那些富贵蒙了心,就觉得自己真成个人物了,咱们不得不重新找接替他的人呀!”
那下人是常爷身边伺候久了的老人儿,躬身道:“常侍说的正是!”
一开口竟也是和常爷一样的嗓音,竟又是一个阉人。
常爷瞥了眼下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再不要叫从前的称呼你又忘了,咱们身份特殊,这些年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好不容易在这里落了脚,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是,常爷。”那下人恭顺不变,抬头又道:“您很看好那个孩子呢!”
常爷往后看了眼刚刚过来的方向,微微一笑道:“等我们把那孩子调教出来,扶风嘛,就该彻底歇下了。”
下人也笑道:“说的是,常爷看重的依然是最听话的人,属下看着那孩子也很不错,将来必定能胜过扶风许多。”
常爷失笑,又不无感叹道:“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让我想起月明,那可是我见过容貌、气质最佳的孩子,可惜他也是最烈性的。刚刚那孩子比起月明长相丝毫不差,只是少了那一份烈,终究还是比月明差上一筹。”
下人含笑:“您不是时常教导我,说这天下没有十全十美吗?怎么自己反而纠结起来了?”
常爷摇摇头,叮嘱道:“听话固然好,但也要把善后做好,你明日里派了人去,把那孩子身后的累赘都处理干净,不要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您放心,凡是进了咱们玉涌阁的孩子,从此就是孤儿。”下人说的云淡风轻,但话语里还是有浓浓的血腥味道。
两个阉人说完这些,相跟着默默往院子深处走去。
……
这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已经接近午夜,走召一点睡意也没有,几次引着门口的两个小厮说话,那两个半大的孩子都是不理不睬。
无奈之下,他只好假借要上茅房,让小厮待他们去。
没想到对他们的要求,那两个小厮只是用手比划着连连摇头,原来竟都是又聋又哑。
走召心中有一个不好的设想,为了应证自己的想法,他告诉庞德要擒了来看看。
虽然小厮年纪跟他俩差不多大,但到底在练武的走召和庞德面前没有反抗的余地,很快一人制服了一个拖进屋里。
等掰开二人的嘴巴一看,不由得让人惊诧,这两个小厮的舌头明显是被人用利器割断的,短短一截残舌看得出是同样的手法所为。
原来真的与自己猜测一样,既然舌头是人为割断,那耳朵想必也是被故意刺聋的了。
走召取了两根帐缦过来,和庞德动手把这两个小厮绑起来扔到里间,聋哑之人也不怕他们喊叫。
明知这是个祸害少年的地方,毕竟不如亲眼目睹,那姓常的简直就是一个老怪物,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类似的少年正在受残害?
如果猜的不错,但凡齐头整脸肯听他驱使的,都像扶风那样去红楼伺候人了,而抵抗不从的大多就是眼前这两个小厮的下场,为了掩盖变态的行为曝光,被刺聋了耳朵割去了舌头,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庞德也被吓了一跳,半晌才从震惊中回神,愤愤道:“那个老妖怪太不是东西了。”
“对!”走召面沉如水道:“不把这害人的地方夷为平地,将来还要不停为祸。”
说干就干……
两个人合计了一下,走进去扒下小厮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趁夜色的掩护就往前面的红楼摸过去。
进来时已经暗暗记住方位的走召,自然也留意到这里的小厮都是统一的服饰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