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耳边轻轻传来一声低唤,是胡商会的德子。
走召心绪不佳,回头冷着脸道:“叫我做什么?”
德子莫名其妙,但身负使命只能忽视了走召的冷淡,低声道:“会长让我来取那日交给你的东西。”
走召心内冷笑,面无表情取出怀里的药包偷偷塞给德子,忍不住道:“不是交给我做吗,怎么又让你来取?”
德子赶快把东西藏进袖子,神秘而又得意道:“会长的计策你我怎么看得懂?还是少知道为妙。”
走召有些气结,德子这人向来溜须拍马惯会钻营,一定是趁着这段时间卖力讨好取得了赛吉的信任,这才来接替自己实施下毒任务的。
幸好自己早做准备把那毒药掉了包,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只是不知道德子拿了这东西具体要怎么做?若要揭露赛吉必须人赃并获。
走召想到此处便换了笑脸道:“会长的计议自然高明,但我可是在这都护府里待了好多天的,没有我的指引,怕你做起事来也不是那么轻松吧?别忘了,这里可是守备森严的都护府。”
德子愣了愣,眼睛往人群中逡巡。
走召顺着他的目光很快找到了赛吉,那个面善心毒的家伙正笑盈盈地坐在前面观礼,倘若不知道底细的人看来,十足就是一位广交善缘的老好人做派。
走召用下巴一指,对德子道:“你最好去请示一下,别光顾着贪功邀宠,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
德子脖颈红了,气哼哼地一甩袖子走远了。
走召好整以暇站在人群里观望,非常时期已经容不得他再意气用事,只好强迫自己把刺心的事先放到一边,专心去应付接下来的阴谋。
赛吉是个千年老狐狸,要对付他不定不会太轻松,走召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片刻之后德子回来了,怨愤地戳了下走召道:“会长同意了你的想法,说让咱们一起完成。”
“嗯。”走召慢悠悠地答应一声,这冗长的婚礼还在继续,一步步按礼法进行。
德子低声道:“你倒是说话呀,接下来怎么办?”
走召头都不回,轻蔑道:“不是派你来接替我的吗,接下来怎么办我哪里知道?”
看德子急红了眼睛,走召才郑重其事问道:“我又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做,你总得把计划告诉我啊!”
德子可能觉得走召说的有理,拽了走召的袖子慢慢退出人群,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声道:“会长的意思,今天是马腾大婚,一定准备了大量的美酒招待宾客,让你利用熟知都护府地形的便利,把这药粉投进酒水里就成。”
“投进酒水里?”走召惊疑道:“今天来的可都是西凉府的达官显贵,并且为数甚众,投进酒里岂不全数中招了?”
德子眼神中有一种疯狂,嗤笑道:“我管他多少呢!达官显贵怎么了?我早受够所谓贵贱之分了,一并除掉才真正大快人心呐!”
“你真是疯了!”走召深深为赛吉和德子的丧心病狂所震惊。
德子一把拉住走召的手腕,咬牙道:“说我疯狂?是你没出息罢了。你我这样蝼蚁般的人,若不狠一些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懂吗?
你还记得当日那个将我当做狗一样对待的胡商吗?如果今日之后我取代了那满堂豪贵之中的任何一位,你说说谁还敢再那般对我?所以,我必须要搏上一搏。”
很显然,这是个被赛吉洗脑,而自己又利欲熏心的人。
走召悲悯地看着近乎疯癫的德子,想起那日他为了一条赤金链子奴颜婢膝的样子,走召只能摇头兴叹,任由他拉着自己去找放酒的地方。
作为马腾的贴身小厮,走召太清楚搁置婚宴酒水的房间在哪里了。
带着德子避开府里的侍卫来到杂役间,从窗户看进去房里正好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