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历一百零一年五月三日,清晨。
灿金色的黎明普照大地,巍峨的雪山环绕之下,一座壮丽恢弘的城市静静的耸立在陡峭的山崖上,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湛蓝的河水环山而过,向远方白蒙蒙的地平线尽头流淌,奔腾不息。
这里是冬炬城,殖民者们向新世界开拓的前沿阵地。
对帝国而言,这只是一座偏远的内陆殖民地,交通不算便利,物产不算丰富,人口十分稀少同时离心力还很强,如果不是冬炬城坚持打着金色鸢尾花旗帜,很难说帝国究竟还是否认为它也算皇帝治下繁荣盛世的一部分。
但对来到新世界拓荒的冒险者们来说,冬炬城还有它那高耸在峭壁之上的城墙与高塔,几乎可以算是新世界北方的一处圣地。
就是从这里开始,过去数百年间只能在海岸线一带活动的殖民者以此为基地,鼓起勇气向更寒冷,更靠近北方的内陆进发。
无数的冒险者,拓荒团,殖民组织…怀揣着开辟新世界与探索的梦想,背起简单的行囊,拖拽着两轮马车和雪橇,走向了一望无际的荒原、密林、丘陵……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能无功而返,一半以上上甚至会永远失去返程的机会,在严寒,疾病,瘟疫,饥饿,野兽与土著民的袭击,以及某些无法言明的意外中抛尸荒野,变成新世界的一部分。
即使如此,依然无法阻止更多的人源源不断的向冬炬城汇集,在这里相聚志同道合的伙伴,装满自己的行囊,拿着极其可疑的地图,踏上未知的道路。
群峰相拥的道路上,大队大队的人马正排列着松散的队形,向着冬炬城的城门进发;成百上千几乎毫无差别的身影,踩着轻快的鼓点迈出整齐的步伐,令山路两侧零星的冒险者和商队赶忙让开道路,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从自己身侧经过。
而在这支打着黑红独角兽旗帜队伍的后方,另一个看起来更加“阔气”的队伍就没那么整齐了:四轮马车,双轮货车,雪橇…数不清的车厢和骡马几乎完全堵塞了道路,来自各个殖民地的旅者和车夫们喊着各式各样的口音,拼命扯着嗓子吆喝,也无法让他们深陷在泥泞和积雪里的车轮多快一点。
事实上为了欢迎即将登门的“新客人”,冬炬城已经提前一周动员城内的年轻壮劳力,彻底清理了城外的道路,甚至将路面拓宽了一倍。
但他们显然还是低估了客人的数量,以及自身这座“偏远小城”对外来人口的承受力,同时高估了客人们的组织能力,致使交通系统彻底瘫痪……
他们几乎用事实证明,这座“殖民者圣地”并不是举办大型聚会,组织多人活动或者重大仪式的最佳选择。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自由邦联第一次会议的选址定在这里呢?”
望着山脚下拥挤着堵成一团的形状,坐在车厢内的波丽娜带着浓浓疑惑的表情,不禁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坐在对面的塔莉娅保持着沉默,一边微笑一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她。
感受着对方几乎能穿透自己身体的视线,安静了一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波丽娜心弦微颤,刺骨的寒意不断的向上翻涌。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接受安森·巴赫大人未婚妻的邀请而没有单独坐一辆马车,是何等错误的决定。
在她身旁的莎拉·弗雷却没有像姐姐那样紧张到害怕,十分开心的享用着塔莉娅精心准备的各种甜点——在克洛维城十分常见的糖果和小零食,到了新世界都是价格高昂的奢侈品。
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最后被蜷缩在一旁的小书记官打破。
“正因为冬炬城是所有殖民地中最不合适的,所以它才是最合适的。”
迎着两位弗雷少女那错愕而又困惑的目光,肖书记官娓娓道来:“这正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