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可言的身影从街道两侧不断冒出;或是居高临下,或是从暗处摸到连队的掩体,开始对他们发起袭击。
分散的士兵们只能各自为战,胆颤心惊的提防着突然从暗处袭来的刺刀,或是正在某个角落里盯着自己的眼睛;而聚集在掩体里的士兵则受到了“重点照顾”,被乱枪集火,或是火把,自制的燃烧瓶击中,犹如落网的野兽。
从占领了外城区绝大部分区域开始,刚刚还轻松击溃了民兵武装的军团士兵们惊恐的发现,这些正面交锋中毫无战力可言的军队,突然变得无比强大。
他们远比拥有地图的常备军团更清楚社区和街道,仿佛无师自通般掌握了如何把握时机,袭击毫无防备或正在行进中的军队。
最重要的是和之前克洛维城之乱时的暴徒们不同,这些刚刚碰了几天武器的民兵从不胡乱射击,每次最先瞄准的目标永远是队伍里的军官。
这给了军团,尤其是暂时已经无法集结大量兵力的军团巨大的压力…中层军官不敢轻易离开指挥部,下层军官随时冒着被冷枪爆头的风险,士兵们也为了活命远离自己的长官,生怕对方打偏了子弹找上自己。
面对这种局面,也有不少军官试图镇压所控制的街道社区里的反抗,可这其实是个悖论:镇压暴乱就要集结兵力,那就意味着要放弃某些已经占领的区域让给友军,而一旦让出去肯定就拿不回来了,甚至还会被得寸进尺的切断某些重要交通要道。
所以不能轻易放弃控制区,必须分散兵力占领,那就无法兼顾进攻内城区和镇压暴乱的任务,就要眼睁睁看着伤亡数字扩大,军官士兵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擅自行动,命令无法被执行,甚至命令都无法被传达到下面的军队手里——传令兵也是会被打冷枪的。
混乱的局面打断了所有人的计划,一个非常恐怖的认知开始逐渐在兵变的将军们脑海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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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
满脸诧异的安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更准确的说,是在受到了某种特殊因素的影响下,对您的认知进行了重构。”
威廉·戈特弗里德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继续用刚刚熬夜之后有气无力的口吻道:
“记忆这种东西啊…会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对人或者说所有智慧生命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影响最开始不会太明显,但…我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某种选择。”
“你得到了一种信息,您的潜意识将这种信息保持和存储了起来,然后逐渐丧失,最后变成一个符号,需要等到再次被确认时,符号会被重新提取,和更多的记忆互相关联,再度形成全新的记忆。”
“我告诉您某个问题的答桉,您获取了答桉,并结合其它记忆对这个答桉反复确认;过上些许时间,这个问题在您的记忆中就会和答桉变成一个共同的符号;想起问题或者答桉的同时,就会立刻勾起对另一个的‘记忆’。”
“以上…就是类人生命以及使徒以下的,绝大部分智慧生命体的记忆形成过程,并且不适用于已经彻底抛弃‘约束’的使徒。”
话音落下,沉默了半天的安森看着一杯咖啡接着一杯的威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所以…我们不是在说‘认知’吗?”
“是这样没错,但我以为您特地费这么大周折把我找过来,应该不会单纯只是想知道一个根本理解不了的答桉才对。”
威廉抿了口滚烫的咖啡,认真的看向安森:“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您大概明白了吗?”
“只能说一部分吧?”安森微微蹙眉:
“简而言之,在我的脑海中‘莫里斯·佩里戈尔’这个名字,等同于被梅斯·霍纳德陷害,死在了劳伦斯审判官手里的尹瑟尔精灵大使,是么?”
“没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