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霞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头无声的落泪,回忆起这几十年相伴的点点滴滴再想到现在的情况她的心里就痛得撕心裂肺。她一直以为这辈子能与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却不想上天不怜硬是在这半百的年纪给他们降下这种灭顶之灾。
每每想到往后就剩她孤单丁伶一个人独守这难捱的日子,她是怎么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很多时候她都想同他一起撒手人寰,但每次想到自己的儿子顾世欢她又不得不咬着牙生生的捱着。她的世欢学业还未完成,还没有成家立业还没有看到以后的孙子,她如此能狠下心一走了之。
倘若自己也这样甩手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世间,纵然有亲人相帮也是抵不过自己父母关爱。万一他心生厌世走入了歧途,这辈子也就毁了,她又如何能忍心看着他步入这种田地。
云琅站在赵月霞的身侧看着她神色悲戚,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倏忽眼眶一红也跟着伤心起来,无论是哪个家庭遇到这种情况无疑都是致命的打击。
两人的忧伤似一根无形的线,拨动着整个房间里气流,一时间悲伤弥漫在各处角落。
过了好久,赵月霞才收敛住崩塌的情绪,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残余的泪水,红肿着一双眼睛看向云琅,声音嘶哑的道,“云琅,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伯母,您不要这样说。我理解您的感受,也非常的敬佩您。”云琅拭泪,弯腰扶起她往桌前走。
“唉,这都是命,只是可怜他要每日里受这样的苦。”赵月霞坐在凳上叹气,“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怕我们伤心难过就一直瞒着直到在地里干活突然晕倒才隐瞒不下去。我也是粗心看到他身体消瘦得这么快也没有发觉问题,还以为是累着了。看他天天吃止痛药也没在意,以为就是简单的胃痛,哪曾想……哪曾想是这种病。”
赵月霞说着眼眶更红了,只是这一次没有眼泪从里面就出来,也许眼泪真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流干竭了。
其实初见赵月霞的时候她没有像现在一样憔悴和老态,年过半百的她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漂亮面孔,经过这半月的时间她头上的发几乎白了一半,眼眶明显深陷下去,身体也在急剧的消瘦,一夕之间苍老了近十岁。
云琅坐在她的旁边,紧握住她的手似要给她力量一样,“伯母,您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发生这样的事谁不愿意。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陪伴大伯,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在家人的陪伴里离开,要让他放心。您要带着他的时间活下去,要用您的眼睛代替他继续看这个世间的千姿百态,您们夫妻一体,您就是他,您要带着这份勇气和两个人的希望把余生走完。”
赵月霞怔怔的望着云琅,将她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久久之后,她突然笑了,异常激动的回握住云琅的手,“云琅,你说的对。我要给他剩下的时间里留下最好的痕迹,我要带着他的一辈子继续延续我们的余生,即便他不在了我也会用眼睛告知他关心的一切问题,云琅,谢谢你,听你的一席话我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云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顾医生一个人,他站在那颗绿叶油油柚子树下深眸凝望,好似在回忆什么过去的往事就连她走到身边都未曾发现。
“顾医生,你在想什么?”
顾医生回过神,视线从柚子树落在她的身上,而后修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清越的声音响起,“小的时候比较调皮,总是喜欢和哥哥跑到这院子里来摘柚子吃。那时候小个头都不高爬这棵树都很费劲,每次遇到大伯回来他都会笑呵呵的亲自上树摘几个柚子让我们抱回家。”
“有一次我因为摘柚子从树上掉下来摔迷糊了,我哥就抱着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个时候大伯刚好从田地里干活回来二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