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源这样想着,面上也添了丝狠绝,而在东宫里面安枕无忧的太子对此却是一无所觉,更不知道之后可能会大祸临头。
“鲁国公,奉圣人之命,还请随我们走一趟?”陈景源认得,此人是玄泰帝的贴身侍卫,总领几千御林军,在圣人面前也是颇为得脸的,自然也就明白自个儿眼下是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但是他觉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被处置了,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像是要保留最后的一份体面,“郎君既然相邀,景源自然不敢不应,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现下在何处呢?”
“太子殿下么……”仇梽鸣说道,不管陈景源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叫太子求情什么的,还是不要在奢望了,今儿个的事情圣人根本就是让他瞧瞧做的,“如今人并不在宫里。”
陈景源兀然冷笑了一声,依着玄泰帝的性子,太子身边聚了些臣子可是对他有威胁的,当然今下对他的处置也是瞒着冯骥的,如今倒正好便宜了他,可怜见的,玄泰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是个要处处算计他的,更是个不成器的。
陈景源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含元殿,如今偌大的宫殿也只有玄泰帝坐在上首,连着高大监都没了踪影,陈景源有些叹了一口气,“圣人对我也忒是狠心了一些,好歹我以前还算是你的亲人,如今人之将死,连个热茶都不给我喝吗?”
玄泰帝冷哼了一声,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阿耶慧眼不识珠,偏偏将我的朝阳姑母嫁给了你这么个夯货,朝阳姑母是个好的,纵然她与你之间不是什么很重的情分,但自嫁给你之后哪一样不是为着你、为着陈家考虑?她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了,偏偏你还要念着个腌臜女人!如今竟是为了她的后人甘冒大不韪!”
陈景源笑了一声,眼角有些隐隐的湿润,“我承认,我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是辜负了朝阳,纵然她真的不甚欢喜我,但是她后来还是……可是圣人,你应该知道,若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融入了骨血里,她就是你的一部分,圣人对着元贵妃不也如此?这么些时日我也看出来了,怕是对着元贵妃,你宁愿只要美人而不要江山吧。”
陈景源看着玄泰帝,说得很平静,很平和,仿佛是在漠不关心地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我也是一样的,我对着裴家那位娘子的心是与圣人对着元贵妃的心是一样的。”
“胡说八道!”玄泰帝有些恼羞成怒,不知道是为着陈景源戳中了他的心思,还是为着什么,陈景源倒也不怕,“圣人是在想你与我怎么一样吗?可是世人看得到的是爱情,看不到的是地位,他们只会扼腕叹息,为什么身份悬殊,让得这对伉俪情深失去了彼此?当年镇国大长公主何其狠心,因为你,玄泰帝,更因为她权利的巩固,对着裴家等还有其他显贵门庭痛下杀手的时候,是何其冷硬的心肠?可惜了,你们本不该姑侄相疑的……可偏偏这至上皇权是伤人利器,圣人也不愧是大冼朝皇室的孩子,冷血狠厉从来都是骨子里的……当我被先帝选为朝阳驸马的时候,我是不恨的,可是镇国大长公主,我恨极,她毁了我心爱女人的一辈子,既如此,我就毁了她唯一妹妹的一生!朝阳素来疼爱仙儿,可是那有怎么样呢?裴家娘子为我诞下的孩儿没有郡主头衔,那个小畜生怎么会配拥有?!”
玄泰帝听到仙儿两个字,就再也忍受不住,随手抓起手中的茶盏往陈景源的方向掷了过去,正正好好砸了他的额头,冒出汩汩鲜血,玄泰帝咬牙切齿,“就你这个畜生配提仙儿吗?!”
“圣人生气了?”陈景源挑了挑眉,满不在乎挑衅,“是啊,我本不配提仙儿,可是圣人你更不配啊,因为圣人的另眼相看,我不得不将我的仙儿的命格说得危险了些,朝阳爱女如命,啧啧……结果可想而知。”
“圣人是要杀了我吗?”陈景源看着忍不住拔剑而来的玄泰帝呼吸急促了些,“圣人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