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呐~~”
青云见着高台上的李大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孩见着自家大人,眼睛都红了,袖子一抹脸,也不知道袖子上粘了什么,抹得黑不溜秋的脸上一块块的白点,哎呦喂,那个难看。
李府台被他这个反应惊吓到了,木木地看了少年几息,然后扭头看向师爷,幕僚等人,眼里表达的意思:什么情况?
师爷及幕僚等人摇头,他们也想知道。
真是稀奇啊!
头一次见着管辖内的县令,见着大人是这个表现。
李府台同样稀奇,目光转了转,不知道想了什么,走了下来,想表现亲热点、平易近人些,伸手扶他,瞥见他邋里邋遢冒着油污的衣服,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不着痕迹缩了缩手,一点地没挨着衣服。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走近了,李府台才看到少年身上的官服,破损了好多处,仔细看可以看出那些破损的地方,不是自然损烂或撕扯烂的,而是利器所制。
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估计长眼睛的都看出来,因为凡是破损的地方,都有血渍。
青云眼巴巴的看他,瞧见李大人亲自要扶他,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
“大人呐,下官......下官...下官真的太苦了!”泡在眼眶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青云边擦眼泪边哽咽。
“不是下官不来报道,实在是下官来不了。下官来上任的途中,遇到了流民及逃难的难民,那些流民难民太疯狂了,他们几十上百人为团体,横行霸道,杀人吃人。
下官也落在他们手里,差点被他们杀死,幸亏带的家仆忠心耿耿,为了护着下官,拼命突围,最后全部被他们杀死了。”
青云说到后面,想起了当时惊恐的场景,恐惧地瑟瑟发抖。
“苦了你了!”李府台竭力压下脸上的幸灾乐祸,挤出一个怜悯地眼神看他,心想,都落流民手里,咋就没弄死你啊!
命可真大!
“下官从流民手里逃出来后,又被山匪偷袭,后脑勺砸出来一个大血窟窿,下官还以为死定了,待我醒来后,身边到处都是尸体,一个活人都没有。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没有药没有吃的没有水,还发着热,看什么都看不清,晕乎乎,差点掉下了山崖。大人~~您差点见不着我了!靠吃树叶,九死一生逃到了齐山,人就晕过去了。”
青云都不自称“下官”了,比了比血窟窿的大小,怎么凄惨,悲凉,心酸怎么说。
总而言之,就是惨,非常惨,惨绝人寰!
李府台等人同情地看他,心里直骂p,都这样了还不死!
你小子属猫的吧,九条命啊!
“大人~~”青云抹了抹眼泪巴巴的脸,突然伸出双手抓着他官服袖子,眼泪巴巴地流,整个公堂瓢满了他的委屈。
瞥见那双乌黑布满油渍的手,李府台顿时黑了脸,恶心得他想吐,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当场翻脸,甩了两下,才甩掉那双手。
“我不知道我晕了多久,还以为这回真死了,醒来的时候天下着雨,头昏眼花在山林里转悠了大半月,饿了吃树叶啃野草,渴了喝河里的水,以为到了齐山能好起来……”
青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心里直骂杜淳安不靠谱。
辣椒不要钱吗?
袖子上的辣椒水洒得也太多了,不过抹了一回,眼睛火辣辣的痛,泪水止都止不住。
李府台一干等人面上含笑,心里呵呵,他们可是知道齐山的情况,土匪窝呀!
娘的,都掉进土匪窝了还没死,老天爷长没长眼?
那些土匪忒没用了,亏他们天天跟他夸下海口,齐山在他们的控制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李府台等人看他的目光复杂又诡异,老话说:贱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