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面前,如此淡定?
他就从来没相信过秦琅。
在他最灰暗的这段时间,他甚至无数次梦到秦琅带着一众山东将门勋贵造反,杀进玄武门,夺了他李家江山社稷,自己黄袍加身,建立他秦家王朝了。
秦琅怎么可能会拱手让出这权力?
他跟秦琅相识三十多年了,八岁时就认识秦琅了,难道还不够了解秦琅?
他八岁那年,可是亲眼看到才十六岁的秦琅左手提着大伯建成的首级,右手提着叔父元吉的脑袋,披甲策马奔到了秦王府前,把两个脑袋扔到了正攻打王府的宫府兵面前。
那场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唐皇太子殿下死不瞑目的脑袋,在秦琅手里就跟个垃圾一样。
那人眼里哪有半分对皇权的畏惧?
他更不会忘记,秦琅年轻那会,屡次带兵出征,在陇右在青海,杀的党项、吐谷浑、吐蕃人血流成河,前后大战斩杀的敌人数十万,甚至战后屠杀掉的俘虏都有几十万。
至今在西北一带,都还流传着人屠秦琅的故事。
老奶奶们都是拿秦琅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的,三十多年过去,小儿止啼的效果更加了得。
这样的人,会不恋栈权力?
他不信。
李胤想见儿子,想提醒年轻的皇帝不要太大意了。
可是李曌根本不愿意见他。
反倒是秦琅离开前,特意来上阳宫拜见告辞。
秦琅推着太上皇的轮椅,走在高高的宫墙下甬道上。
“你是想做南海之王吗?想当南海龙王?”良久,太上皇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有些异样的气氛。
秦琅其实不想跟李胤废话,过来也只是告个别而已。
李胤是那种权力的野兽,甚至还有点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想抢他皇位,想夺他江山,想谋害他,他总是喜欢露出狰狞的利齿,一副随时要跟人撕咬的状态。
逮谁咬谁。
“陛下,吕宋可是圣祖当年亲自下诏赐封给臣的领地,臣也没什么野心,只是想用心经营这一亩三分地而已,乐的逍遥自在,从没想过其它的。”
李胤却是半分不信,他以已度人,觉得怎么可能?
“吕宋本非汉家旧有,是你跨海征服的,圣祖也不过是临终前给你补了个合法的手序而已。”
“陛下,那就是圣祖赐封给臣给臣家的自治海外领地啊,这个没有错,也不会变的,臣也根本不想改变,就现在这样,不挺好吗?”
“你真不回来了?”
“吕宋挺好的,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没那么多尔虞我诈,更没那么多猜疑忌惮,生活的节奏也更缓慢,日子更舒适些。”
李胤长叹了一声。
“这么说,是朕一直错了?”
秦琅笑笑,没回他。
“此次一别,也许再见不到了吧,”太上皇帝喃喃自语,“但愿不再相见。”
推着轮椅,陪着太上皇在上阳宫里转了一圈,花了快两个时辰,两人没说几句话。
终于,秦琅要离开了。
李胤坐在轮椅上,居然有几分不舍。
看着秦琅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望着他那矫健的步伐,挺拔的身姿,李胤居然是那么的羡慕,甚至是妒忌。
这家伙,居然五十多岁了,可看这样,再活个三四十年也没问题吧。
也许,他这辈子还会上洛,然后再拥立新天子,成为五朝元老?甚至六朝元老?
等到那个时候,秦琅是否仍然还会再潇洒离开呢?
李胤很苦恼,在秦琅这里,他的许多判断都总是错的。
回到上林园。
皇帝居然微服在家,秦皇后和秦太后、秦太妃也来了。
长孙孝忠对他道,“圣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