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操一点的记者只是宣传致富带头人王壮飞的业绩,没节操的则直接开始狂吹牟州酒的保健价值和收藏价值,更有人隐隐提到,这正道酒用了气功大师的配方,一瓶难得,所以高价也买不到。
外面传的惊涛骇浪,王壮飞却在有条不紊地组织生产,
这些天不断有人拿着麻袋上门,有的跟王壮飞谈合作,有的想代理,王壮飞通通婉拒。
卖完在电视台上吹牛的几百瓶春晓之后,他让卢光明暂时停止外销,抓紧时间先把产能搞上去再说。
国庆之后,他拿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履行了自己机械厂生产计划科科长的职责,带领全厂有条不紊地展开生产,交付东瀛的法兰盘质量比之前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技术工人越熟练,废品率就越低,九月机械厂的产量达到了创纪录的三百二十七吨,下个月数控投产之后,应该能实现一个月五百吨的产能。
法兰盘产量的提升也大大刺激了其他的几个子厂区,见王壮飞如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发光发热,其他厂的领导万般无奈,也焦急地动员自己手下的职工动起来,希望能创造王壮飞这样的奇迹。
只可惜,王壮飞不是到处都有,除了炼钢厂自作主张跟小岭庄谈了几笔销售钢坯的合同,其他厂根本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着机械厂不少普通工人的收入都突破了200,甚至有人已经拿到接近1000块,不少人开始坐不住了。
于是,运输部老大何立宪再次硬着头皮找到了石诚笃。
“指挥,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石诚笃翻了个白眼,挪了挪桌上的报纸,道:
“你说啥?我又怎么偏心了?”
“机械厂那些工人的收入都快比您高了,您就一点不生气?”
“你这话说的,”石诚笃不高兴了,“当年大会战的时候,指挥也只是比普通工人多吃半个馒头,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工人发的多就开始不乐意了?”
何立宪满脸涨红,嚅嗫道:
“指挥,我这些日子了解过了,咱们的出口价格比东瀛国内低太多,所以东瀛人才千里迢迢来买咱们的东西。
我要是当机械厂的厂长,肯定也能弄来这些订单!”
石诚笃勃然大怒,道:
“放屁!”
“何立宪,你早干什么去了?
大会战那几年你是咱们厂的劳模,怎么改开之后成了这副德行?
你能弄来东瀛的订单?你会说日语吗?
少在这跟我跳脚!”
何立宪见石诚笃油盐不进,心中暗恨,却也只能憋在心里。
石诚笃又拿起报纸,示意何立宪滚蛋,何立宪强压住火气,道:
“厂长,别的事情算我嫉贤妒能,可王壮飞干联营厂的经理我不反对,他有什么脸皮继续做机械厂的生产计划科科长?
难道我们国企还要被个体户指挥不成?”
铁饭碗,这是国企最吸引人的地方。
天知道联营能搞多久,何立宪逼着王壮飞从国企科级干部的位置上下来,就是赌他日后出现问题再无回转的余地。
就算不出问题,何立宪也眼红王壮飞蒸蒸日上的生意,准备给他制造点问题了。
石诚笃哼了一声,道:
“行,你有本事,就去跟东瀛人接洽。
要是你能做的比王壮飞好,机械厂厂长的位置给你,王壮飞随便你怎么安排都行。”
“您说真的?”何立宪两眼放光。
石诚笃烦闷地把报纸揉成一团,喝道:
“我说真的,快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