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时,她决计不能与殷夫人撕破脸,可任由这般下去,实在是叫人无法忍受。
再有数月,父亲醒过来了,到那时她便无须再这般隐忍了。
若她已然查清真相,便无须借着甄家的幌子着人四处打探消息了。
她还是要在甄府留下来,就必须要有留下来的理由。
蹙眉沉思良久,忽见院中两只白鹤打起架来,其中一只个子虽小却蛮横的很,进攻毫无章法只知一味扑腾向前,到了最后那个头颇大步态轻灵的那个反倒是怕了,一连跌翻身绕到假山后躲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忽然心生一计,不由得高兴起来。
招手让乌茉夏蝉等人进屋,关起门细细说与她们听,再一一商量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透,林清等人早早地洗漱完躺下了,忽听到院外长长的几声夜枭叫,便听到院中有人慌乱而动的声音。
乌茉睡在林清外间,忙披了衣衫开门去察看。
值夜的婆子大惑不解地递上了一枝末端涂成青色的羽箭,箭身上捆着一团布条一样的东西。
“方才从院外射进来的,刚巧射在院中桂花树上,这上头还捆了个东西,姑娘看看是个什么。”
婆子恭敬地递上了羽箭,自从这次瘟疫之后,她便离开了殷夫人那里。果然如林清承诺所言,老太太将她们的身契都给了林清,而林清又将这些分别还给了她们本人。
救命之恩,再加脱籍之恩,这双份的恩情,于她们,等同再造,她们自是感激不尽,遂自愿留下来在林清院中服侍。
乌茉看见箭羽上的青色,立刻会意,拆下捆在上头的布条,赶忙回身进屋里。
她一面将布条递到林清手里,一面笑道:“这方轲当真是厉害,隔了这么远还能稳稳地射到那桂树上。”
林清笑着接过布条,道:“他骑射是厉害,不然在军中如何混得几年,不过也不全是他的功劳,你没听见先头院外隐约有些吵嚷,怕就是他的人将院门口的人引了一些走,所以才得靠近。”
按照那乌泱泱一片人,排出去那么远,能射进来才怪。
林清拆开布条,仔细看了起来。
一旁举着烛火的乌茉,看到她脸色逐渐冷,竟至于似寒冰一般。
“发生何事了?”
乌茉满眼担忧和焦急。
“还是连累外祖母了……”
林清的眼眶中热冷夺眶而出,缓缓自寒意森森的脸上滑落。
停顿了好一会,她才继续道:“司徒家又派人来退亲,殷夫人接待的,遂一五一十地将司徒家的意思及外头的谣言全部告诉了外祖母,外祖母禁受不住,一病不起了……”
乌茉大惊失色,顿时也将眉头拧成一团,怒气冲冲地道:“舅太太如今越发冷心肠了,连孝道都不顾了!”
林清一把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似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心。
“去和蝉儿说,把咱们先前弃之不用的那些话儿,也都抖搂出来。咱们快点歇息,明天还有一场好戏。”
乌茉点了点头,忙放下灯扶林清进去睡下,自己则赶紧去另一间小屋寻夏蝉交代。
众人都早早睡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众人都起了个大早,早饭是用自己院中囤积的粮食做的,殷夫人派人送进来的,原样摆在院门口,无人动一下。
昨日那些在院门外辱骂的人,换了一批,日头刚出来,就堵在院门外开始了。
吃饱睡足的夏蝉,伸了个懒腰,在林清等人的注视下,顺着梯子爬上了墙头。
“你们这些狗东西听好了!”
夏蝉清了清嗓子,继续大声疾呼。
“我家姑娘洁身自好,别说司徒家,就连甄家,我们姑娘都看不上!叫你们的主人死了这条心,凡事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