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宛看着一碟梅子核,忽然叹了一声。
“怎么了?”江老爷子珍惜地抚着《长汴赋》,随口问。
“昨晚本来买了票要去看杂剧的,可惜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如今哪里还有能看的戏,都不如从前了,全是些情情爱爱,我就不爱那个。”
江宛见他捧着那几张纸当宝,语气酸唧唧的:“您不爱我爱。”
“随你,”老爷子道,“过两日你若是再去,不如带上安哥儿,他个小书呆子,要是再不出去见见世面,就真成傻子了。”
“好,后日就是上巳节,我早早过来接他。”
又说了两句,江老爷子嫌她话多,打扰了他品读好文章,把她赶了出去。
江宛出了门,在门外站了站,听到老爷子沉闷的咳嗽声,又听到老爷子的咳嗽声停了,才慢慢去了茵茵院。
今日里天高风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刚进院子,便见圆哥儿和安哥儿正蹲在院子里。
江宛问:“看什么呢?”
圆哥儿大喊:“娘亲。”就扒住她的腿,腻在她身边。
江辞则慢悠悠站起,道:“陪圆哥儿看蚂蚁。”
江辞下意识拍了拍胸口——其实他是来送信的。
江宛牵着圆哥儿进屋,笑吟吟地回头看了还傻立在庭中的江辞一眼。
“姐姐,信。”江辞大大方方地把信放在了江宛手边的小几上。
江辞才十岁出头,压根没开窍,偶尔的羞涩也只是因为这个话题本身。
江宛把江辞写好的信交给春鸢收着。
“时辰也不早了,圆哥儿还要上课。”江宛牵起圆哥儿,和江辞一道去正院向江老爷子告辞。
路上,江宛问:“安哥儿,后日我辰时来接你去听说书,好不好?”
“听书?”江辞有些犹豫。
江宛便道:“听说悦来楼里听说书是其次,文会却多,你平侯兄也挺爱去的。”
江辞才点头:“好。”
圆哥儿听了,自然不依,忙吵着也要去。
江宛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跟江老爷子说了声,江宛就带着圆哥儿回府了。
圆哥儿自去上课。
留守府中的梨枝陪在江宛身边,与她说着她不在时府里发生的事。
“旁的倒没什么,只是今晨,殿前太尉孙家的小姐让妈妈送来了两个荷包,说是亲手做的。”
“有什么别的话不曾?”
“这倒没有,那妈妈放下东西就走了,”见江宛没有别的表示,梨枝又道,“孙家小姐惦记着夫人,夫人是否也给孙小姐送些针线。”
“按理说,是该有来有回的,可是我懒得动针线,这样吧,我给她写封信去,再给她送盒红豆糕。”
江宛伸了个懒腰,朝书房走去。
好在小时候上兴趣班,毛笔字写得还行,否则可就难办了。
可猛地要写信,一时间,江宛也不知道该写点什么。
于是就简单问了两句她过得如何,她的小猫佛奴过得如何,都是些废话。
写信完毕,她吹干信纸,塞进信封,让梨枝明日给孙小姐送过去。
又想起早上江辞给她的信,江辞为了避嫌,不曾封口,江宛却也没看,只是连着自己的信,封进了一个大信封中,派人给二姨母送过去。
琐碎的事情都料理完了,江宛问起了晴姨娘那处。
说曹操,曹操到。
韩丰收来汇报新消息了。
这次倒没什么重要的。昨日上午,马车行不曾如期来接,翠露晚饭前去问了一次,马车行已经收了韩丰收的银子,便推诿到了后几日。江宛吩咐将逃妾的事情透给晴姨娘主仆,韩丰收照办,她们知道后,便一直闭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