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鸢迟迟不归,江宛心中自然是焦急的。
若是铁齿先生真的不情愿,自然还要另做打算。
可按理说,就算铁齿先生不愿,也不会折腾一整天,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宛心中担心,却不曾露在面上,很快就叫人传了晚膳。
圆哥儿也是时候下学回来,又叫乳母抱了蜻姐儿过来,和两个孩子其乐融融地用了饭。
江宛又派人把齐管家找来了。
“今日,恐要你引那宋管家去花雪楼一趟。”
“不知是何时?”齐管家倒是很沉得住气。
江宛微微挑眉:“你回去便邀他,即刻出发便是。”
“是。”齐管家道。
江宛翻着这几天圆哥儿练的的字,不说话了。
齐管家等江宛翻完了整整一叠,才道:“不知夫人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江宛整理了一下纸张,反问:“怎么你却不问问我为何要你带宋管家去勾栏?”
“夫人吩咐,小的理应照办。”
“总听说你是个难得的精明人,怎么到了我手底下,却像个没主意的?”
这个问题不好答。
齐管家默了默,给出了一个江宛意料之中的答案:“三爷是个不耐烦庶务的,许多闲事不愿管,便显出小人了,其实小的未见得多精明,如今夫人当家,倒是难得精明的春鸢姑娘统领了庶务,小的清闲了,这脑子转得就更不行了,便更没主意,只一心服侍夫人。”
说到此处,齐管家那张白胖的馒头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齐管家这是在表达对春鸢夺他权的不满啊。
可又说得这么别扭,说他暗讽吧,又明晃晃的,生怕她听不出来。
再者说,他明知春鸢是自己的亲信,若是能捉到春鸢的错处,再来发难,岂不更聪明些。
如今这样急不可耐,倒像是专为了让江宛知道他与春鸢不对付似的。
江宛审视着他,淡淡道:“既该能者多劳,往后府里的事,自然也要请管家多经心些,至于春鸢……她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小丫头,行事自然不比管家完满。”
齐管家忙谦虚了两句。
江宛又道:“一会儿你与那宋管家去了花雪楼,万一与人有了冲突,你这身单力薄的,可别只顾着冲在前头了。”
齐管家焉能不知江宛的弦外之音,忙道:“小的明白。”
“下去吧。”
“小的告退。”
江宛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程琥和齐管家都是聪明人,虽没套过戏,却应该不会出错。
齐管家前脚刚出门,春鸢后脚便回来了。
出去一整天,虽然略有疲惫,但春鸢却笑容明朗,看来事情应该是成了。
江宛笑道:“咱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先回去歇口气,吃点东西吧。”
她是很沉得住气的。
然而春鸢却一反常态,她没推辞就在小杌子上坐下,道:“奴婢还是先和夫人说说吧。”
原本江宛觉得一天很短,听她一说,便觉得一天很长了。
春鸢带了两个护卫,一出门,就直奔悦来楼,听完了上午那场铁齿先生的书,就去后门蹲守,还真被他们蹲到了。
可春鸢刚露出个笑脸,还不曾表明来意,铁齿先生就说他不做生意,闲事勿扰。
怕是有太多人想找铁齿先生扬名,叫铁齿先生烦不胜烦,这才拿出此等态度。
可春鸢不愿意放弃,她就一路跟着铁齿先生进了一处十分简陋的酒肆中,也不多说话,只在铁齿先生隔壁一桌坐下,铁齿先生看她跟着,倒也不赶她,只小口咂着酒。
午时一刻,铁齿先生就点了一盘猪头肉,配着酒,继续喝。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