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痛得额头冒冷汗,为了不吓到孩子,先笑着让夏珠带着阿柔去花园里玩了。
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江宛按着小腹,忽然觉得这感觉竟然很熟悉。
梨枝见她面色发白,忙问:“夫人是不是小日子到了。”
小日子?
“应该是……”江宛不死心地问,“我的小日子一直都这么疼吗?”
梨枝:“夫人的小日子一贯是不准的,这回就隔了两个多月了,至于疼,大抵也是很疼的。”
江宛也顾不上细问,当即气若游丝地伸了手:“你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这时,林护卫过来了。
他本想请见,却一眼看见江宛面如金纸,摇摇欲坠地靠在了丫鬟身上,一只手还捂着小腹。
他忙冲了过来,急切地问:“夫人是不是中毒了?”
这问得……可叫人怎么答才好呢。
梨枝猛地憋红了脸,讷讷说不出话来。
“不是,”江宛对他摆摆手,“你别管了。”
梨枝忙扶了她进屋。
林护卫看着她们二人,茫然地挠了挠头。
梨枝把江宛扶到床边:“奴婢即刻去煮红糖茶来,月事带一贯是桃枝收着的,夫人恐要等一会儿。”
“不着急,你先去吧。”
江宛捧着肚子在床上躺下,背后已经全被汗湿了。
梨枝很快送来了红糖水,江宛喝下了后,稍稍舒服了些,可还是痛,腰也痛,头也痛,连牙都恨不得跟着肿胀起来,但是最疼的还是小肚子,简直像肚子关了只爪子尖锐的疯猫,又咬又挠,一刻不安生。
江宛躺在床上,觉得人生从没有这么灰暗过。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她也什么都吃不下。
午后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她又痛得醒过来。
梨枝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睁了眼,忙问:“夫人要不要喝点水?”
江宛点头。
梨枝便将她扶着坐起,拿了汤匙给她喂水。
这要是从前江宛被这样伺候,一定觉得极为别扭。
可今时不比往日,她如今委实是半死不活的了。
江宛喝了两口水,就不想喝了,便抬了抬手。
梨枝放下瓷碗:“夫人可愿再睡会儿?”
“不想睡了,”江宛忽地想起一事,“对了,去郭家庄的人回来没有?”
“陈万两已经回来了,本欲来向夫人请安,因夫人睡着,奴婢便做主拒了,但也细细问过。”梨枝道。
她说着,将另一边帘子也挂了起来。
“陈万两说他是巳时到的郭家庄,一路打听着谁家丢了女儿,便找到了郭大虎家,他上前敲门,却无人应门,邻人说自小姑娘丢后,这郭大虎便再没回来过。”
“从没回去过?”江宛反问。
这可有些麻烦了。
可别女儿找到了,爹却丢了。
“你把春鸢叫来,我再问问她。”江宛面色凝重。
她本就心烦意乱的,眼下更是觉得添了桩大麻烦,偏也只往悲观的方向考虑,一时间只觉得小阿柔要成孤儿了。
梨枝看得明白,便笑语晏晏道:“夫人且放宽心吧,春鸢正在厨下给夫人看着粥,夫人中午什么都没用,准备着等夫人醒了便端上来的,想着这时候便该来了。”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春鸢端着托盘进来了。
“这不就来了。”梨枝含笑道。
她生得清秀温婉,此时笑意温软的模样极为可人,连带着江宛的郁闷也消散了些。
春鸢对梨枝投去个疑问的眼神,又对江宛道:“正温了一盏粥,一听夫人醒了,便端来了,配了厨下高妈妈腌的萝卜。”
江宛看了一眼,却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