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郡主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点翠越滑越低,越滑越低,就在将落未落之时,明昌郡主抬了抬手,将那点翠又插进了发间。
江宛不自觉跟着舒了口气。
明昌郡主对待她便多了两分真挚:“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也不都是那种男人,譬如我儿子,就长得俊,功夫俊,那笔字,也相当俊。”
魏蔺待人接物的确都谦和有礼。
江宛附和道:“魏小将军的确一表人才。”
“那是自然。”说到这里,明昌郡主意识到眼下不是显摆儿子的时候,于是呵呵了两声,又说,“其实宁小将军也是文韬武略,仪表堂堂,他姑姑虽贵为皇后,他为人却极为谦逊,在前线拼杀时,也都是冲在阵前,虽说外头传他嗜杀暴躁,全是假的,我亲眼见过,他文质彬彬的,比……比国子监那群书生还要文雅瘦弱些……”
纵使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风,绰号西北林黛玉,使的兵器是一杆丈八葬花锄,我也不能嫁给他啊。
江宛道:“宁小将军的人品我早有耳闻,只是我确然不打算嫁人。”
“小姑娘家家,话别说得那么满。”
明昌郡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江宛还是太年轻。
江宛想了想,自己一味拒绝,怕是明昌郡主也不信,只得换条路试试。
比如问一问,这位宁小将军这样的家世功勋,为何要来将就她这个生了儿子的寡妇。
这对寻常人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虽说江宛觉得自己天皇老子也配得起,但是世人与她所想,总是不同的。
这背后定然还有隐情。
“宁小将军国之栋梁,又与我素未谋面,这委实是叫我有些受宠若金了。”
“郑国夫人是觉得我贸然上门,有些惊着了吧。”明昌郡主抹了抹鬓角,“也怪我不曾把话说清楚,宁小将军此人若论起本事来,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里也是首屈一指的,他若来配你,的确是你高攀,可他确实年纪也有些大了,如今二十又四。”
江宛配合地露出茅塞顿开的神情,然而又问:“二十四也不算太大,况且宁小将军是为国征战,才耽误到了如今,应该也不至于……”
“是,他除了年纪稍稍大了一些外,从前其实也订过几门亲事。”
“几门亲事?”江宛不由反问。
明昌郡主轻笑一声:“不过是之前与他定亲的小姐,命都不够硬罢了。”
郡主八风不动,坐得极稳。
江宛却险些喷了一口茶出来。
一时间,她也不晓得这话是在夸她命硬,还是在嘲她命硬。
命硬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明昌郡主果然是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说起话来也不大过脑子,这话被她说得,要是落在心窄些的人耳里,岂不像她刻意在推人进火坑,咒人被克死一样。
“这样的解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江宛道,“但是我真的……”
明昌郡主打断她:“命数上,你们尽可以算一算,至于人,你也很该见一见,见完之后,再下定论也不迟啊。”
这话说得倒有理。
江宛知道自己再拒绝就不合适了,于是点了头:“我听您的,不论成不成,都先见一见。”
聊到这里,明昌郡主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又说了几句闲话,明昌郡主便起身告辞。
江宛还惦记着到底是谁托了明昌郡主,于是问:“不知郡主可愿意透露,到底是谁劳动您走了这一趟。”
明昌郡主眸光一闪,笑道:“与你说也无妨,其实是福玉那孩子。”
“竟是福玉公主?”江宛微露讶色。
明昌郡主点头:“可不就是那孩子,见她表哥岁数也不小了还形单影只的,便想着给他做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