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找神医……”江宛一时语塞,冷不丁回头一指,“无咎嗓子坏了,我找神医给他看看。”
“嗓子坏了?”老爷子满脸不信。
无咎也是一脸震惊。他真心以为自己在变声,没想到竟是嗓子坏了,看江宛的模样还很严重。
无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他在老爷子心里一直是个憨厚的小孩,他一愁苦起来,老爷子立即信了十成十。
“那可不能耽误,我让敬墨立刻送你们过去。”
无咎泪汪汪地对江老爷子点了点头。
江宛则拼命憋着笑,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悲痛一些。
但是离神医住处越来越近,她也渐渐真实地悲伤起来。
等到范驹让她下车的时候,她的腿都有点软。
万一真的是绝症怎么办?
怀着紧张的心情,江宛站到了篱笆园外,深深吸了口气,刚要吐,便见矮墩墩的神医吱哇乱叫,乱滚带爬地冲出了门。
但现下就算那三间瓦房下一瞬就会爆炸,江宛也不愿后退。
神医身手矫健地跨过了矮篱笆,冲到了空地上,从怀里摸了个小瓷瓶,往嘴里倒去,似乎是嚼了颗药丸,才缓过了一口气,有空注意江宛几个。
闫神医一改方才的惊慌失措,背着手,慢悠悠踱到江宛跟前:“你来做什么?”
“先不说我,神医您怎么……”
神医平淡道:
“我养来取毒液的几条银环蛇跑了。”
江宛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转身:“无咎,上马车,回府。”
……
马车里,江宛与闫神医对坐。
无咎已经晓得自己的嗓子其实还是没问题,所以正与几个护卫在远处清理瓦屋边上的杂草,顺道检查有无毒蛇躲藏。
周遭无人,江宛也可以放心问自己的病情了。
她拿出闫神医给她写的信:“不知神医这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闫神医正抱着靠垫研究,抬头问:“这上头绣的是龙葵还是泽膝?”
江宛看了一眼,微笑道:“是兰花。”
她边说,边抖动手里的纸。
闫神医嫌弃地看了眼那张纸,嘟哝道:“我就不该告诉你。”
“神医是医者仁心,还请与我细细说说,免得叫我担惊受怕,以为自己要活不过明日了。”
神医叹了声气:“你中这毒吧……”
“我中毒了!”江宛震惊。
闫神医不耐烦:“你到底想不想听?”
“您说您说。”
神医道:“这毒本是从南朝传过来的,原也不是为了做绝人子嗣的事,仿佛是用来解肾毒的,这里头最要紧的一味药叫琴草,除了晓得名字,我知道的也不多,光是名字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出来的,他们南边奇珍异草多,好些我都没见过,更别谈解毒了,你若真的有心,倒可以去问问上回那个算命先生。”
江宛自觉提炼重点:“我生不出孩子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生,”闫神医捻着胡子,“但生出来是不是个人形就难说了。”
这也就是说她的怀孕概率会变低,而且很容易生出畸形儿。
这不免让江宛想到三梅一家人受审时,三梅她娘坦白过曾受宋吟的指使,往她的饮食里下药。
“我倒曾见过也中了此毒之人,他……”闫神医欲言又止。
“如何?”江宛追问。
闫神医乖觉得很,却不肯说话了。
江宛撬不开他的嘴,只好满心疑虑地离开,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把药方交给春鸢熬煮时,春鸢竟然说:“这个药方子倒有些眼熟。”
江宛见神医时,把春鸢打发到别处去了,所以春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