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堆差役轰隆隆过去,无咎不由问:“这又是与信国公有关的吧。”
骑狼双手提着礼物,踢了他一脚:“别乱说话。”
宁府的门房端详着他们,一大一小,大的粗野,小的儍呵,还有两匹马,也都不大聪明的样子,料想是宁剡在军中的朋友。
门房心中有数后,却也不主动开口问,只把视线移开了,宰相门前九品官,他一贯是很能找准自己位置的。
骑狼便上去了:“小哥,我们是江少傅府上,来找宁少将军讨教枪法的,劳烦您通报一声。”
门房倒想起来前日夜里,宁剡回府时交代过此事。
“原来是您二位,少爷早就吩咐过了,请跟我来吧。”门房一下便换了笑脸。
他们俩顺利进了府,又顺利进了宁剡的院子。
宁剡如他自己所说,的确无所事事,收到消息时,只是在书房里翻舆图。
他穿一身灰色长袍,肩上绣着一只青虎,头发只用绑带稍稍束了,看着儒雅十足。
骑狼嘶了一声,若非当日亲眼见了,这可不像个使枪的高手。
“宁少将军。”骑狼一拱手,忽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有两提礼物,忙道,“我给您带了礼物,您非得看看不可。”
江宛知道他们要来见宁剡,将那礼物包得花团锦簇,骑狼想要下手拆,也不晓得从哪里拆,还是无咎上前一步,认命地拆起了盒子。
一块石头映入眼帘。
宁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夸这石头一番,可是这.......从何夸起呢?
宁剡喝了口茶。
骑狼介绍道:“这是块陨铁,送给将军打个枪头。”
宁剡的茶险些没咽下去。
“这礼未免太重了。”
骑狼嘿嘿一笑:“这孩子便如我的子侄一般,再者说,我是用刀的,这块铁顶多也就打个刀柄,我留着没用。”
“这么说来,这块陨铁竟不是郑国夫人送的,而是你送的。”
骑狼似乎没听懂他背后之意,只道:“夫人送的在这个盒子里呢,是一套扇子,其中一把写着枪出如龙的,与将军甚是相配。”
宁剡把视线落到无咎身上。
十四岁的年纪,手脚都长,看着的确是个习武的苗子。
“那就试试吧。”宁剡道,“请二位跟我去府里的校场。”
宁家是武将世家,家里不光有宽阔的校场,还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兵器。
宁剡带着无咎挑了杆枪,又试了他的臂力,然后让他练上一段。
无咎便走到场中,深吸一口气,抬手先挽了个枪花。
宁剡让他单独耍枪,一是看看他有没有师承,二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天赋。
而现在,天赋是有了,师承则……
宁剡摸着下巴,也取了一柄枪:“且与我过上几招。”
他舞着长枪,直刺而去,无咎急退一步,将他的枪头挑开,宁剡的枪头稍歪,却如游龙摆尾一般,依旧迅疾冲来,无咎避无可避,只得就地一滚,翻到宁剡身侧,横扫而去。
骑狼顿时叫了一声好。
与此同时,还有掌声响起。
先前引着无咎进门的门房,又领了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
宁剡收了枪,将枪扔进无咎怀里,上前行礼道:“大王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呼延斫也笑着对他抱拳:“用你们中原人话说,这叫兴之所至。”
无咎抱着两杆枪,退到骑狼身边。
这边的寒暄还在继续,呼延斫已经表明了来意:“我这几个护卫想与你切磋切磋。”
宁剡淡淡一笑,将那长袍撩起,往腰上一掖:“那就领教了。”
便有一条威猛的北戎大汉冲将上去,与他过起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