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的小身子一颤,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望着江宛的眼睛,为难道:“可是阿爹不叫告诉别人,我就没有说。”
“姐姐学过?”圆哥儿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也有点明白了。
江宛见阿柔咬着嘴唇,又惊又惧地看着她,立刻把满心的疑惑按了下去。
“没事,就算学过,阿柔的年纪还小,也很厉害了。”江宛安慰道。
圆哥没什么兴趣,忽然张着红红的小嘴儿,打了个哈欠,又一个劲儿揉眼睛。
邵先生的课都在上午,圆哥儿是睡惯了午觉的,现在困了。
江宛便把他搂在了怀里,让他靠着自己,好歹眯一会儿。
阿柔则坐在江宛对面,双手绞在一起,等快到家的时候,她轻轻说:“我撒谎了,对不起。”
江宛温和道:“其实我心里是有点难受的,因为你没对我讲实话,可是没有关系,阿柔,我原谅你,因为你是为了遵守你对你爹的承诺。”
江宛这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来,阿柔反而没有那么愧疚了:“我以后不骗人了。”
“果然是我的好阿柔。”江宛悄悄凑到她耳边,“今晚做了蜜羹,我让梨枝给你多装一勺。”
“娘亲!我听见了!”
一转头,圆哥儿噘着嘴看她。
……
用过晚膳后,江宛坐在榻上看书。
春鸢坐在一边做针线,顺道给江宛说些外头消息。
“靖国公夫人下葬了,用的还是国公夫人的规制,那靖国公虽给了休书,但没送去官府,也就不算数了。”
“那信国公府……”
“说起他们家,今日还传出件极耸动的事,那屠六在牢里被人凌迟了。”
这可真是够稀奇的,陛下的判决还没下来,人就是凌迟了。
“该不会是哪个侠士干的吧?”
春鸢摇头:“自然不是,是个姓查的牢头干的,他女儿也被屠褃糟蹋过,他下手也是真的狠,整个牢房里全是血,从那屠六身上片下的肉整整齐齐码在地上,屠六的惨叫就没断过。”春鸢的声音幽森可怖,确实是很认真地在讲鬼故事。
“你这语气果然耸动啊。”江宛道。
不过这就是有个轻履卫在身边的好处了,什么传闻的任何细节都明明白白。
江宛:“那牢头怎么处置了?”
此时的余蘅也在烦恼这个问题。
查之钟跪在案前,一身血衣还没换,散着刺鼻的腐腥味,可他却像是没闻见,面上也没有恐惧,只有大仇得报的解脱。
“你后不后悔?”余蘅问他。
刑部的值房素来逼仄,被这昭王殿下一衬,却好似那蓬莱宫殿一般。
这些高贵公子从小被泡在金银美玉里,极尽豪奢地养大,就算是个渣滓,身上也总有两分贵气。
有时候入睡前想想,真是要恨上苍不公,叫禽兽披人皮,享富贵。
查之钟杀屠褃之前,就想过后果,所以他道:“不后悔。”
屠六给他的娇姐儿赔命,是天公地道的事,他就算到神佛面前,也不后悔。
“那你回去吧。”
“殿……殿下说什么?”
“就当是我的授意,你一切如常即可,事情虽由他而起,如今他却已无足轻重,死就死了,”余蘅道,“对了,你急着先别走,把那牢房先收拾干净。”
“下官遵命。”查之钟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只疑心是在梦中,抽了自己一巴掌后,才如梦初醒般跪下磕头,“谢殿下救命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去吧。”余蘅的脸隐在跳动的烛焰后,看不分明。
“不过,奴婢觉得殿下不会杀那牢头的。”春鸢颇有信心道。
江宛笑了:“你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