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炳才背后寒毛一立。
“夫人说笑了。”
“想想也真没意思,”江宛感慨道,“都是凡人罢了,何必这样狠毒,非要把彼此的脊梁骨戳烂不可。”
阮炳才:“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本是古而有之。”
江宛正经了一会儿,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不过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把我送给北戎人,因为他们给你银子让你还赌债吗?你就不怕陛下发现后找你麻烦吗?你从哪里雇到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镖师?难道他们都是北戎人,其实是来监视你的?”
江宛连珠弹一样发射问题,终于把阮炳才问得出汗。
阮炳才抖开一条汗巾,低头擦汗。
他是皇帝的人,这点绝不会错,不过江宛眼下并不想惹来过多忌惮,所以还是决定装会儿傻,就当阮炳才只是跟北戎人做交易好了。
江宛兴致勃勃道:“阮大人既然背叛了皇帝,那我们一起骂皇帝玩吧,我先来,承平帝余葑就是坨臭狗屎!”
哇,真痛快。
江宛拍拍阮炳才的胳膊:“兄弟,轮到你了。”
阮炳才:“……”
江宛:“骂吧,多解气啊,他把你扔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当知州,你不恨他吗?”
“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恨意滔天,来,跟我骂,余葑是臭狗屎!”
“余……”
“咳咳!”熊护卫咳嗽,充满警告地看了阮炳才一眼。
阮炳才只好闭嘴。
江宛左看右看,猛地笑出了声,然后拍着桌子,笑得停也停不下来。
笑声传出去好远,而在座其他人脸上只有尴尬。
圆哥儿不解,但也跟着娘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江宛捏了把他的脸,看着脸色菜青的阮炳才,再度放声大笑。
吃过饭后,继续赶路,掌柜的说前边有个村子可以暂时歇脚,可惜熊护卫带错了路,他们只得在官道上休息。
熊护卫在道路边生了火堆,江宛却没有过去烤火,只是坐在车辕上,背靠着车厢,抬头看天发呆。
也不是什么也不想,江宛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最后由自己中的毒想到余蘅,如果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而她的毒是宋吟给她下的,那么余蘅的毒,会是谁下的呢?
也是覆天会,或者说安阳大长公主吗?
可是安阳大长公主给他下这种毒,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你干嘛呢?”阮炳才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宛:“看月亮。”
阮炳才仔细地抬头看了看:“这也没有月亮啊。”
江宛:“那我就是在想月亮。”
或许是......
在想一个可能喜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