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膝行向后退让。
安阳不由扫过他一眼。
可这一眼,就叫她动弹不得一般愣在当场。
……
进宫后,福玉在莱阳宫里梳妆打扮,换上大礼服,梳上高耸的发髻,首饰却要少。
这是安阳大长公主的理论,她说人不能被首饰盖住。
于是,福玉便只戴了一个黄金小冠,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下是金丝缠绕编织的花环,每一片花瓣都形态不同,每一朵花蕊都是不同色的宝石,凤凰的额头上则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如腾腾火焰。
福玉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离吉时还有不少时候,福玉挥退了宫女,打量起这个莱阳宫来。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此一去,恐再难回来了。
福玉心中感伤,却忽然发觉芙蓉满绣幕帐后,隐约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子。
福玉疑惑道:“是谁?”
少年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厚重的帘幕,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拿出的却是从未有过的勇气。
他的声音微颤,依然清亮,他向她伸出手:“福玉,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几乎是程琥一生中最紧张的瞬间,他动也没有动,后背就湿透了。
可福玉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他的紧张,而是他的真诚。
他是那样诚恳,眼睛是那样明亮,他什么承诺也没有讲,却好似已经将海誓山盟许尽了,好似已经滚过刀山,淌过火海,只为她回头一顾。
没有人忍心拒绝这样一个少年。
福玉站在那里,似乎觉得前路的黑暗似乎稍稍退散。
只要把手给他……
只要……
或许,那就是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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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玉咬住下唇,盯着眼前的这只修长的略带薄茧的手。
可她也知道,她多么希望站在那里的是她的相平哥哥,而不是程三。
终于,她狠了狠心,“你若还不走,我就要叫禁军了。”
她看到他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像一颗星星的陨落。
那颗星星像落在她心里,心上被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宫女们再度推门进来时,公主正席地而坐,血红的裙摆散了一地,刺眼的艳丽。
“公主!”一个宫女叫了一声。
她看见公主的脸上有一道发白的泪痕。
“是风迷了眼睛吗?”伶俐的小宫女笑道。
其他宫女纷纷附和:“再给公主上妆吧。”
她们口中的公主像一个傀儡娃娃,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宫女们不敢强行搀她起来,于是把妆奁粉盒全搬到地上,在公主身边围得层层叠叠。
福玉忽然低下头,松开紧握的拳头,她掌心有一道渗血的红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掐的。
血慢慢渗出来,又似乎快要干涸。
她身上缠着重重锁链,还要给自己画地为牢。
她真可怜。
福玉眼眶里又滚出一颗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