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收的义子,回阗人,跟我姓席。”
江宛就坐下了。
席强却跳起来,把那锅炖菜搬到了桌上,又从布袋里掏出几个馒头,他先把了两个给席先生,又把一个放在江宛碗里。
江宛道:“多谢。”
他一惊,脸红红的,又给江宛塞了一个:“你瘦,你多吃。”
江宛被他吓了一跳,忙道:“我吃一个就够了。”
她心中有事,食不知味,吃了半个馒头便觉得饱了。
用完饭后,席先生打发走席强,把油灯摆到桌上,对江宛道:“我看夫人的脸色一直不好。”
江宛道:“近日吃不好睡不好,脸色就差了。”
席先生神色却并不轻松,他道:“夫人,可否容我把脉?”
江宛撸了撸袖子,把手送过去。
席先生按住她的手腕,沉吟良久,道:“你这身子已是强弩之末。”
江宛笑道:“怎么,我要活不下去了?”
“底子差,不保养,连日忧思,少觉少食,我一个半吊子都……”
“都什么?”
“我只懂毒,没法给你开方子,但是明日事毕后,你一定要找个大夫看看,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你这元气欠亏已到了面无血色的地步,”席先生看着她,忧虑道,“看来我带你回来是对的,你先休息一夜,明早我再带你去羊尾沟见那霍家人。”
江宛扯下袖子:“好。”
席先生就关门离开了。
江宛看了看被褥,都是新的,好像还晒过,上头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她一夜无梦。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江宛缓了缓,才想起她如今在山腹里。
那个叫乌韩的大娘给她端来了早食,可惜乌韩大娘不会说官话,江宛只好用力地对她笑了很久。
江宛吃了一碗粘稠的米粥,还吃了两个鸡蛋,天色太冷,食物就意味着热量,她不敢不多吃。
送她出去的还是昨夜的席强,这小伙子总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江宛便干脆问他:“你有话要说?”
席强问:“姑娘可否婚配?”
“我孩子都有三四个了。”江宛道。
席强一怔,再没有和她说话。
过了桥,出了山,席先生早已经备好了马,只等她出来便可启程。
江宛艰难上马,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
天高云淡,长鹰唳叫着掠过。
“牧仁不在这里吗?”
“这里只是回阗人的一个小据点,他已回到真正的回阗军身边了。”
也好。
“走吧,希望霍忱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江宛把脸埋进皮毛里,一挥缰绳:“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