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妃焰:“马车已经备好,夫人上车吧。”
江宛踩着马凳,腿忽然一软,她眼冒金星,头脑发昏,若非下意识反应抓住了车框,想来已经摔在地上了。
疲倦如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可是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没,她必须撑下去。
北戎虎视眈眈,余蘅下落不明,宁统心怀鬼胎,陆宇中立场暧昧,霍娘子随时可能撂挑子不干,城中或许还有奸细之流作乱,她必须站住,不能倒下。
可是她真的太累了。
松懈的每一秒,她都在怀疑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该留下,不该争这个权。
江宛用力打了一拳车壁。
寒风从衣领灌进去,江宛猛地一哆嗦,手背却因疼痛一阵发烫。
头脑冷却,疼痛刺激,她瞬间脱离了自怨自艾,冷静下来。
在这个时候,她要别人信她,就必须先相信自己。
况且,她也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想到这里,江宛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夜色深沉,江宛是多么想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啊。
“去一斗粮。”江宛矮身钻进马车。
戌时,北戎营地里灯火通明,正在庆祝大胜,篝火歌舞一样不少,呼延律江的营帐中则举行了盛大的酒宴,邀请了各部头领和杀敌最多的战士参加,牛羊肉和美酒流水一样端上来,女奴又把骨头和空酒坛传下去。
欢庆的氛围中,呼延律江把大王子叫到身边。
这次大王子虽然没有亲自上战场,但是带人偷营,带回了梁人的大批粮草。
“好儿子,真正的巴塔尔!”呼延律江高高举起大王子的手。
从无咎的角度看过去,大王子激动得眼睛发亮。
这对父子虽然互相防着,各自都有小算盘,但大王子对呼延律江的崇拜却做不得假。
无咎站起来:“我也敬大哥一杯!”
说着,将杯中酒喝尽。
毕竟高兴,大王子也乐意给他这个面子,也举起杯子,喝了酒。
呼延律江看他们兄弟和睦,连连点头:“好,都是我的好儿子。”
他的目光落在无咎微微发红的脸上,无咎随他娘,生得比草原人都白一些,眉眼长得也好。
酒意上头,呼延律江露出一点怀想之色。
无咎看在眼里,心知时候到了。
无咎放下杯子,兴奋道:“一向听说哥哥那里有个像天仙一样漂亮的女奴,不知道能否叫那女奴也来跳个舞,叫弟弟见识一番。”
酒液划过喉咙,大王子脸色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