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着或许能见江宛一面,但他右手提溜着礼盒,一进屋便道,“眼看着过年了,侄儿特来探望姑姑。”
安阳今日梳了个望云髻,发间只有一枝木钗,打扮虽简朴,但寻常投来的一瞥中却有让人情不自禁低头屈服的气势。
余蘅行礼,他左手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眼下仍装作左手不灵便的模样,把礼盒递给侍女,用右手固定着僵直的左胳膊,慢慢坐下了。
礼盒呈到安阳面前,安阳倒没有假手婢女,也不曾先叫人检查,毕竟余蘅若敢动一丝手脚,江宛只会吃十倍苦头,余蘅知道轻重。
礼盒一开,其中放着一个镂空雕梅花的圆盖象牙胭脂盒,雕工细腻,梅花枝叶几可乱真。
余蘅适时道:“素知姑母爱前朝名家蒲崇训的雕物,侄儿花了多年才寻到这一件。”
安阳拿起胭脂盒,手划过盒底,摸到一个小小的“蒲”字,便知这是真品。
“你倒有心了。”
“姑母喜欢便好,”余蘅道,“不过这既然是胭脂盒,我想着没有胭脂也不美,所以在其中加了胭脂,这胭脂是郑国夫人府上的小姐亲手制的。”
安阳目光一闪:“哦?”
余蘅道:“那女孩虽只有六岁,但制的胭脂当真极好,姑母一用便知。”
安阳微笑:“那我为了全这一片母女情谊,也该叫郑国夫人早日回家才好。”
她自己挑破,倒叫余蘅不好开口。
“你放心吧,她在我这儿住得可习惯了,我特意挑了几个标致的少年郎伺候她,她早已乐不思蜀。”安阳低头,打开胭脂盒,当真用指甲挑了一点出来,润在手背上。
余蘅的左手猛地攥紧。
但他面上仍笑盈盈的,不曾露出半丝异色。
余蘅换了话题,“听说福玉嫁给云间王了。”
云间王可是安阳大长公主的老情人。
安阳:“李参凡比她年长些,想来是个会疼人的,况且……”
她顿了顿:“李参凡脑子还算清楚。”
这是在说云间王不会受福玉挑拨,头脑发热,与大梁作对。
余蘅深吸一口气,继续和安阳大长公主扯闲话,直到安阳端了茶。
余蘅起身告辞,又问:“姑母若有吩咐,侄儿必定赴汤蹈火。”
安阳微笑望去:“再等等吧,你是我的侄儿,姑姑岂会害你不成?”